坏了,肯定会大量脱落,要长出新的来有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毕竟我的自愈能力对身上的毛发都不起作用。
我可不顶着一个半秃的阴阳头从这地方出去。
吴林狂喘了好一阵子,又仰面躺在地上,他的气息还是又急又乱,可已经能开口说话了:“要不是快出隧道的时候强喊了那么一嗓子,我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还是冷冰冰的,可说出来的话却不见冷漠。
我笑着冲他点一下头:“我估计咱们这次破世界纪录了。”
吴林用嘴巴和鼻孔共同吐出一大口气,然后就闭上了眼。
这家伙的耐力确实不怎么样,我现在已经完全休息过来了,可他竟然连眼睛都不愿意睁着。
当然说他耐力差也是有对比的,以刚才那样的速度跑完一千米,估计是个人都得废了。
他休息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慢慢坐起身来,期间我一直在摆弄自己的头发,还好,虽然我浑身的皮几乎都脱了两层,但发根没受太大的影响。
吴林从身后摸出手电,朝着前方打出光束。
在我的想象中,手电光束投射到金山以后,应该会让金器表面浮现出更加耀眼的光泽,没想到那道光束竟然穿透了金山,直接向着前方照了过去。
而金山在被光束穿透以后,轮廓也变得有些发虚,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似的。
过了小片刻,吴林关掉手电,对我说:“都是海市蜃楼。当初老学究说过,在这个地方,每一个蜃楼的下方都有一个机关,一旦踩中,那就死他个屁的了。不过到了这,咱们离定云锥也就不远了。”
我朝着前方看了看,金山和散落的金器几乎将地面遮得严严实实,如果这些东西全是蜃楼,那我和吴林不管朝哪个方向走,就会踩中机关。
不过说起来也是运气,在这个硕大的空间里,到处都是明晃晃的金色,唯独我和吴林身下的这一小片地是干净的。
我朝着几乎彻底沦陷在金光中的地面扬了扬下巴,问吴林:“怎么走?”
吴林那张冰冷的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只能等蜃楼消失了,正好折腾了这么久,也该休息休息。”
我长吐一口浊气:“它们什么时候消失?”
吴林朝我摊摊手:“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总归是会消失得吧,不然老学究怎么知道蜃楼底下有机关。”
我用双肘支撑着地面,半仰半坐地靠在地上,说出了我之前就一直在疑惑的事:“你说的那个老学究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对这个空间里的事了解这么深呢?你想,如果他就是一个普通的科学家,在这样的环境里,他根本就生存不下去吧,更别说把这里的每一个细节都搞得这么明白了。”
吴林摇了摇头:“你说的这些事,说实话我也一直没想通。不过也无所谓了,那家伙死了这么多年了,他当年经历过的事,早就和他一起埋在地底下了,想这么多也没什么用。”
他正说着话,我就从余光里看到离我们最近的一座金山突然晃了两下。
我心里顿时一紧,立即朝那座金山看了过去。
起初我只看见了四处发散的金光,不过很快,金山的影像就像是被融化了一样,突然开始飘摇起来。
它就像是投射在湖水中的月影,有人在湖中投下了一颗石头,水面惊起涟漪,月影也变成了不断起伏的散碎波光。
又过了几秒钟,金山那不同飘动的轮廓就开始发虚,然后是金器上的光泽变得越来越淡,越来越淡,直至消失。
金山确实消失了,可在我们面前又浮现出了两座高大的马腹像,而在这两座马腹像的后方,还有一个面积很大的方形石座。
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这不是石台那边的景象吗?
吴林又拿出手电,朝着马腹像打光,光线果然穿过马腹像,朝着更远的地方照了过去。
他收起手电,咂了咂舌:“果然是蜃楼。”
我转头看了看吴林,现在我能在他的皮肤上看到血色,也能看到他的头发是黑的,他身上那件破衣服是黄绿相间的迷彩,以及他腰上的枪被染成了很深的灰褐色。
之后我又看向了前方的马腹像,在马腹像的下半部分长满了或厚或薄的青苔,呈现出一种看起来十分脏乱的霉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