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成的人马就在柔狼山向西的通道处,埋伏下,在这里,他们不敢生火,只能是啃吃干硬生冷的大饼,而排泄则要走出去十几丈,完事之后,还要深挖坑下去,把那些东西都给掩埋起来。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大家的信心一点点的被磨去,许多人都开始怀疑,西寿保泰军司的人马,是不是已经离开柔狼山,进入了卓啰和南军司驰援癿六岭了,可是扈成不说话,他们谁也不敢说出自己的疑惑。
“白胜兄弟!”阮小七还要过去,阮小二一把扯住他,大声叫道:“走!”阮小七也知道,他们三个一齐上去,还有可能把史文恭给挡住,但是那样,白胜是带不走晁盖、刘唐两个人的,无奈之下,只得回身,当下阮小二背了晁盖,阮小五背了刘唐,阮小七横叉开路,拼死杀了出去。
史文恭眼看晁盖逃了,恼火之下,历叱一声:“贼子,找死!”只一枪下去,就把白胜给挑了起来。
白胜抱着玉虹枪的枪头,向天悲叫道:“天王哥哥,小弟对得起你了!”他在济州被抓,熬刑不过,把晁盖等人供了出来,可是晁盖不但没有怪他,还走了门路,把他给救了出来,这让白胜一直心里不好过,现在以命相还,他在临死之前,却也轻松下来了。
三阮背着晁盖正走,林冲的人马赶到,刚好敌得住追兵,两军混战,直杀到天明,各自归寨。
林冲回来点军,李应、呼延灼拼死杀了出来,燕顺、杜兴水里逃得自家性命;带去二千五百人马止剩得一千二三百人,跟着穆弘都回到寨中,损了薛勇、白胜,而且是连尸体都没能抢回来,曾头市那面,一早就把人头挂出来示众了。
最难的是伤了晁盖,众头领且来看时,那枝箭正射在面颊上;急拔得箭出,晁盖大叫一声晕倒过去;看那箭时,林冲叫取金疮药敷贴上,又叫人去四下里搜寻郎中,随后大家看那箭时,就见上有“史文恭”三个字,林冲不由得长叹,道:“这是我二师兄的习惯,只要是他射得箭,上面都有这三个字。”。
李衮找了几个郎中回来,仔细看了,原来中得却是一枝药箭,箭毒已经了。晁盖也自言语不得。
林冲叫扶上车子,便差三阮护着晁盖,和刘唐,向南行去,却去找押粮船,好把晁盖先送回山寨。
其余十四个头领在寨中商议:“今番晁天王哥哥下山来,不想遭这一场,正应了风折认旗之兆。我等极该收兵,一齐回去,但是必须等公明哥哥将令下来,方可回军,岂可半途撇了曾头市自去?”
当晚二更时分,天色微明,十四个头领都在寨中嗟咨不安,进退无措,忽听伏路小校慌急来报:“前面四五路军马杀来,火把不计其数!”
林冲听了,叫了众人一齐上马。三面上山,火把齐明,照见如同白日,四下里呐喊到寨前。林冲领了众头领,不去抵敌,拔寨都起,回马便走。
曾家军马背后卷杀将来,杜兴行得慢以了些,被苏定赶上,一剑劈断了左臂,李应奋力杀回,把苏定战退,这才救了杜兴回来。
梁山军且战且走,将走过了五六十里,天却不亮,一派雾气,飞涌而来,随后就听前面喊杀声起,林冲等人正在叫苦,对面李立冲了过来,叫道:“林教头,前面是李俊哥哥带着水军在虚张声势,这雾气是公孙道长布得,你们快来,上了船就好了。
众人就向前冲去,匆匆上船,李俊看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就让人把从船上卸下来的米粮都堆在河口点了,然后方才上船,曾家的人马过来,却是被阻路,完全追不得。
曾家五虎都懊恼的跺脚,史文恭就拉弓搭箭向着对面的船上射去,正中指挥后退的李立背上。
李立惨叫一声倒下,李俊急来看得时候,却是箭矢透体,已经不活了。
李俊放声大哭,与此同时,另一艘船上也响起李应的哭声,却是杜兴失血过多,也已经死了。
此战晁盖中箭,生死不知,刘唐中枪,无力行动,又折了薛永、杜兴、白胜、李立四人,加上数千喽罗,虽然公孙胜、樊瑞两个来了,但是也不能扭转士气,林冲等人不敢再留,急取旧路,望梁山泊回来,于路之上,公孙胜把身上的解毒药都给晁盖用了,也是无用,虽然他知道罗真人应该还有办法,但是晁盖显然已经撑不到那个时候了,公孙胜不想在晁盖临死之前,见不到他最后一面,只得跟着回山来了。
众头领回到水浒寨上山,宋江惶急迎了出来,就来看视晁头领时,已自水米不能入口,饮食不进,浑身虚肿不堪了。
宋江守定在床前蹄哭,众头领都守在帐前看视。当日夜至三更,晁盖悠悠醒来,宋江大声,就抓住了晁盖的手,叫道:“哥哥!”
晁盖的目光在众头领身上扫过,却现少了许多人,就用疑问的目光向着宋江看去,宋江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去瞒他,就把扈成的信说了。
晁盖目光闪了,微微用力,挣开了宋江的手,此时他只觉身体沉重,知道自己不久人世,于是转头看著宋江,费力张口道:“贤弟莫怪我说:若那个捉得射死我的,便教他做梁山泊主。”众头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