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听得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叫道:“这天地之间,就没有王法了吗?”
那老者急掩了武松的嘴,道:“你看看对面那耿家寨,那里的寨主叫耿鹏,就是他买通了西城所的人,闹得这一出惨剧,他们的目地就是卞家庄那三十倾族田,卞家庄毁了之后,那族田耿家分了五倾,其余的都归了西城所了,现在那耿家还有西城所的差役呢,若是听到了,就是杀身之祸啊!”
武松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沉声道:“老丈,那江义的尸首,不知道现在何处?”
老者眼看到武松眼睛里血贯瞳仁,就知道有点不对劲,不由得支吾起来,武松不耐烦和他打机锋,就掏出来一锭银子,道:“老丈,我这里有五两银子,你要是告诉我,一切都休,这银子就是你的,你若不说,看到我腰间的戒刀了吗?却在你的脸上发发利市!”
老头满脸苦色,心道:“这个也是能发得利市的吗?”不敢不说话道:“那江义的尸体,还有卞祥都给押到王屋县去了。”
武松把钱丢了,然后回到卞家庄的白地处,给扈三娘丢了个眼色,扈三娘心知有异,带着江若兰就和武松离了那庄子的残址。
武松走出去多远之后,这才停下,把他打听来的消息都说了。
江若兰听得怒火上涌,气血逆行,一张嘴喷出一口黑血来,人一下子萎靡了许多,尖声叫道:“我要把那耿鹏,还有西城所的人都活剥了来祭我爹!”
武松这会已经压制住一些火气了,道:“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那卞庄主就在王屋县的大牢里,我们先要想办法救他才是。”
扈三娘道:“我们就这几个人,显然是什么都做不了。”
武松想了想道:“这样,我现在的样子,不怕人看,就去王屋县打听个消息,你们两个速速向回走,不管是碰上韩公子还是张大哥他们,让他们就地把人给聚起来,然后再说别的。”
扈三娘点头,向着江若兰道:“江妹妹,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当日我知道二哥下狱的时候,就像你这现在这样,恨不能毁了这世界,但是我就进了一次州牢,就差点让那张团练给抓起来,我们只有活着,才能报仇,才能救人,你说是不是?”
江若兰吐出一口血之后,只觉心头难过,身子发软,连站都站不起来,也情知自己这个样子报不得仇,于是点头道:“我都听姐姐的!”
当下扈三娘背了江若兰,向着来路而去,武松整了整直裰,把戒刀用衣服掩了,然后撒开大步向着王屋县而来,前文说过了,这积霞山周围百里都无县治,虽然托在王屋县下管辖,但是离着县城甚远,武松虽然好脚力,但是这一天之内也不要走到。
放下武松,再说扈三娘,她背着江若兰一口气向回走了二、三十里路,已经累得香汗淋淋了,眼看天黑,扈三娘心道:“这是走不得了。”她记得前面有一个兼摆茶水摊子的小店镇,于是就那样一路的寻了过去,看看将近,突然跳出几个穿着黑衣的汉子,手里都拿着水火棍,看着虽然像也是公门中人,但是那打扮,又像是街头的痞子,其中两个一对棍,把扈三娘给拦下,叫道:“站住!”
扈三娘心里发狠,但是不得不站住,仍然背着江若兰,道:“几位差爷,拦妾身何意?”
一个长得肥胖,嘴边生了一颗黑痣,痣上还生着几根黑毛的家伙,随意的扫了一眼扈三娘,道:“抓起来!”
几个汉子发一声喊,就向上撞,扈三娘向后退了一步,厉声叫道:“都给我站住!”
一声娇叱如春雷,震得几个闲汉,身子一颤,竟然真的都站住了,那黑毛不由得恼火的叫道:“好大胆的贱人!”
扈三娘把江若兰在身上背后,叫道:“不知道妾身犯了什么罪,差爷要抓我?”
那黑毛道:“你这是逃奴,自然要抓。”
扈三娘冷笑道:“不知道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逃奴的?”
黑毛冷笑道:“好人家的女人,有这个时间还在和外面像你这么走动的吗?”
扈三娘分辩道:“我妹妹病了,我背她出来是要寻先生给她看轸的,这也不许吗?”
黑毛冷笑道:“为什么你们家里别人不出来,就让你一个女孩子背着她出来?”
扈三娘叫道:“我们家就我们姐妹两个。”
黑毛怪笑一声:“那就更要抓了,我把你们当逃奴买了,也没有人来给你们两个喊冤了。”
扈三娘气得浑身发抖,道:“你这船般行事,就不把天理王犯吗?”
黑毛哈哈大笑,叫道:“王法?我们西城所说话,就是王法!”他西城所三个字一报,扈三娘眼中闪动一跳,意味莫明的看着那黑毛。
黑毛浑不知自己已经惹了阎王奶奶了,这会还盯着扈三娘的身子,淫邪的打量着,发出鸭子一般的怪笑,道:“这妞生得倒还可以,把她卖花妈妈,倒能多得几个辛苦钱了。”
一个长了一嘴七歪八倒牙的小子讨好的道:“黑哥,那钱我不眼馋,这妞生得这好,可能让我先过过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