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儿山的山脚下,兀鲁斯们把大营设在此处。主帐,三个兀鲁斯各自盘腿坐在厚厚的羊绒地毯上边,喝着热乎乎的羊奶茶,对帐外不断传来的鞭子抽打声和时不时的哀嚎声面无表情。
片刻后,帐外进来一名武士,单膝跪地道:“大人,鞭刑已行完。”
正对着武士的兀鲁思点头道:“行完即可,你回去告诉他们,若下次再违抗军令,就不是抽鞭子这么简单了。把桌上的羊腿拿走,赏你的!”
“谢大人!”武士端着羊腿恭敬的退出了营帐。
主帐外挨鞭子的是此次试探过程中,由于冒进而遭到损失的百夫长们,其中就有试探吕梁营所守城墙段的百夫长。
“格沁,你请的援兵到了没?”端坐主位的兀鲁思开口问道。
格沁摇摇头,“还在路上,他们带的东西太重,在草原上行动不便。”
“哼,格沁,何必靠着他们,他们也就是在辽东打了几场胜仗,我们察哈尔部落当初可是打到过明人的北京城下,靠咱们自己完全就可以!”
“都赤,那都是爷爷辈的事了,现在我们连明人的长城都越不过去,辽东的可汗却可以,我们应该向他们学习!”
都赤听到这话,怒从心起,大骂道:“格沁,明人有个词,我看就是说你的,数典忘祖的混蛋!”
“你……”
“行了,吵什么吵!伟大的成吉思汗有一句话,兄弟当团结,马上就要打仗了,你们两在这里吵什么!”
都赤和格沁闭上了嘴巴,盘腿坐在主位的兀鲁思名叫吉度,是林丹汗的嫡系,地位要高于二人,部族实力也要高于两人,此次三家联合,以吉度为首。
三个兀鲁思虽然同在赤儿山上,也都同属于察哈尔部落,但三人的立场却不同。吉度是林丹汗的嫡系,流淌的血液里有黄金家族的血脉,凡事都以察哈尔部落为主。
都赤,草原上典型中小型部落的首领,谁强跟谁走,但成吉思汗在草原上的影响太过于深刻,故都赤对于自己的蒙古人身份甚为骄傲,要追随只会追随蒙古的强者,看不上辽东的女真满人。类似于都赤一样的人遍布整个蒙古,漠南、漠西、漠北皆如是。纵然黄金家族成吉思汗铁木真的后裔衰败如此,但只要黄金家族在一天,蒙古各部落就有一个文化上的纽带,就会同以成吉思汗的后裔为荣。
格沁则不一样,同明朝两百多年的交锋,草原部落最大的胜利也就是冲到北京城下,特别是近五十年来,草原部族的力量急剧衰退,每次对明王朝的战争都是小打小闹。反倒是辽东那边的女真部落,崛起于白山黑水之间,对明王朝的战争多次获胜,东蒙古的科尔沁部落现在就向辽东的满人靠拢。格沁和科尔沁部落素有联系,此次借着科尔沁部落的关系从黄台吉那里借来了一小队援兵。
吉度见都赤和格沁都安静了下来,继续道:“这次我们手里共两千余骑兵,骑兵不好攻城,我准备把各部族里的阿寅勒和奴隶全部召齐,作为步兵使用,骑兵在后面掠阵。还有,格沁催催你的援兵,等各路人马都集齐后,就开战!”
都赤和格沁对视了一眼,都很诧异吉度的命令,但吉度的语气相当坚决,二人只能回道:“好。”
两人出了营帐后,吉度叹了一口气,满人在辽东的胜利,极大的刺激了东蒙古各部落,林丹汗在东蒙古的权威被大大削弱,为了展现自己的实力,也为了获得更多的筹码,林丹汗下令,今年冬天的扣关,察哈尔各部落要动用全部力量。
要知道,在俺答封贡以前,草原部落扣关,能赢的话最好,去内地可以抢掠物资,输了,也能减少人口,部族剩下的物资也能熬过一个冬天。俺答封贡以后,口外贸易兴盛,大的部族有实力和明朝大商人做生意,绝大多数都在深秋就把该买的物资买好,就等着过冬就可以,剩下的没啥实力的部族只能去扣边或是抢掠其他部族,日子过得相当凄惨。
今年冬天,赤儿山的部落集结起来,一是林丹汗的命令,二是山陕两省的旱灾,让商人们无法把粮食贩卖到草原上,内外的因素结合起来,让吉度将整个赤儿山的能调动的都集结起来,预谋着对玉林卫发起一场大战。
在赤儿山的部族准备的同时,玉林卫自然也没闲着。第二个战堡处,吕梁营的随军大夫和谭良栋的亲卫队长找到了一马车夹竹桃枝,已经给送到战堡处。当然,在搜集夹竹桃枝的时候,亲卫队的人和大户还有花草行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但在即将发生的战斗面前,这些都是些小事情,没人在意。
谭良栋把搜集到的夹竹桃枝和其他柴木放到一起,等找到机会,谭良栋绝对会给赤儿山的蒙古部落一个难忘的回忆。
随着战斗的逼近,谭良栋在战堡上按照各部的职责划分了新的编制。牛凉、屈华、康军伟各领三百人分守各段城墙,张应宸率两百人作为机动队,哪有危险就去支援哪,谭良栋则带着亲卫队和传令兵,驻守战堡,居中指挥。
通过跟蒙古骑兵的试探性战斗,整个吕梁营慢慢熟悉了如何在城墙上战斗,特别是学会了利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