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围子外面,流民越聚越多,吴敏、杜松带着人潜伏在流民的外围。吴敏看着土围子上站的卫所兵和家丁,对着杜松道:“得解决这几个士兵,不然没法突破土围子,你帮我找副弓,我用弓给解决了。”
“好,我也好长时间没见到‘神射手’的风采了。”杜松打趣道。“不过,这地方应该没有大弓,一般的弓你觉得行不?”
“可以,上面的人没有披甲,一般的足够了。”
杨家坳子位于吕梁山上,靠山吃山,除了挖煤的,也有那么几户人家靠打猎为生。杜松找了个附近的人,问出本地的猎户家,跟猎户“借”了一把弓。猎弓整体偏小,弓弦张力不足,拉满后最多只有半石。吴敏接到弓后,拉满弦,说道:“弓的力道不足,但这点距离够用了。”
拿起一支箭,吴敏搭箭上弓,箭头对准土围子上正在跟旁边家丁说话的卫所兵,“嗖”的一声,众人就见土围子上的卫所兵胸部中箭,身体前倾,整个人从土围子上摔了下来。
土围子上的卫所兵和家丁刚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又一箭从下方的流民中射了过来,这一次射中的是一名家丁,中箭的部位不是致命点,倒在土围子上惨叫。这一下,卫所兵和家丁集体炸锅,全都趴下身子,不感冒头。
杜松趁机在人群中鼓噪:“上面的人怂了,爬上土围子吃饱饭啊!”喊完后杜松率先冲到土围子下,踩着前面人的肩膀爬上土围子。后面的人有样学样,跟着踩着前面的人爬上了土围子。很快,上百流民陆续爬上土围子,卫所兵和家丁寡不敌众,退回王家院子。
王良川在府邸得知流民进来后,气道:“真是养了一群废物!”杨家坳子的王家只是个小地主,不是豪门大户,家眷一共就七个人,王良川立刻让管家把家眷们带到最隐秘的一个地窖里藏了起来,自己则把衣服蹭脏,躲在堂屋的床底下,若实在藏不住就借机混在流民里。卫所小旗和自己的手下赶紧把身上的制服脱了下来,也赶紧找个角落啥的躲了起来,这个时候直面饿得发疯的流民,真就是在找死了。
流民里有本地人,是给王良川种过地的佃农,王良川收租的时候他们曾给运过粮食,直奔库房而去,流民们也紧随而上。
吴敏、杜松收拢手下,待在王家院子外面,避免被人群冲散。王家的庭院不大,但房屋不少,除了后面的五孔窑洞,前面还有三处堂屋。
库房里面的三石粮食让上百冲进王家的流民吃饱了肚子,纷纷躺倒在地。吴敏见状,不好有动作,继续让人待在院子外面,静静等候。谭良栋进去看到流民吃光了库房剩下的粮食,退出来后低声对吴敏道:“吴队正,王家的粮食绝对不止库房那么点!”
吴敏点头道:“肯定不止那么点,这些地主老爷不用纳粮,手上的存粮绝对不少。”终明一代,朝廷始终没对有功名的读书人收取过赋税,而王家有一个秀才,属于有功名的读书人,在不纳粮的行列。而且即使王家没有,也可以找一个有功名的读书人去挂靠,照样不用纳粮。
流民们在王家整整待一天,在翻遍了整个王家都没找到一粒粮食后,开始陆续离开,有些顺手牵羊的还顺走了一些东西。
等流民们走得差不多后,躲在角落里不敢吭气的卫所小旗重新穿上官府,纠集士兵,驱逐滞留在院子的少数流民和本地人。王良川也从堂屋里出来,招呼小旗。
等候在外面的吴敏、杜松带人冲进院子,见到卫所兵就上去围殴。吴敏、杜松手底下的人武器配备还不齐全,佩刀的仅有十五人,但好在人多,杀过人的把卫所兵给杀了,没杀过人的把卫所兵打倒就了事。王良川和卫所小旗被搞懵了,稀里糊涂的就做了吴敏的俘虏。
王良川脑子转得快,被带进正中的窑洞后,立刻朝坐着的吴敏、杜松二人跪了下去,求饶道:“两位好汉爷,我这家宅刚刚遭受大灾,您二位也瞧见了,什么也没了,求二位好汉爷放过在下。”
卫兵小旗骂骂咧咧,被压在地上都不忘威胁吴敏、杜松:“本大人是太原左卫千户麾下小旗,是朝廷命官,你们动我就是造反!”
谭良栋看着被按住的小旗想笑,这货色厉内荏,完全是在吓唬人,怎么碰到刚刚离开的流民不喊自己是朝廷命官。杜松冷笑:“呦,这位大人,你好威风啊!”上去就是一顿乱踹,打得小旗直惨叫。
吴敏等杜松打完后,慢悠悠的对王良川说道:“王老爷,有件事情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下。我呢,曾在你的煤窑里干过活,还干了两个多月,不过后来,煤窑外面来了一群当兵的,领头的,哦,就跟这家伙一样,也是个小旗。王老爷,我可是听说,你要那我们充功劳啊!”
王良川听得脑门直冒汗,没想到是眼前这伙人杀了军渡巡检司小旗,声音颤抖着问道:“那两位好汉爷准备怎么办?家里刚遭了灾,实在是什么都没有了,有的也就只有老汉我一条贱命了。”
“王良川,你还真是要钱不要命啊。”杜松嘲讽道,然后抽出刀,递给谭良栋,说道:“良栋,吴敏一直觉得你不错,我一向相信他的眼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