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屏山脉脚下,最近几天可真的是热闹至极。
来来往往的行人大多行色匆匆,警惕性极强,不少人身上都背负刀剑,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武者。
此刻,早已临近黄昏,太阳西斜,道路上,一个身影被拉长。
这是一名面貌俊秀的男子,约莫二十岁的年纪,没有背负什么武器,也没有武者们常有的劲装打扮,就仅仅是一身白色长袍,行走间自有一股潇洒之意,惹得道路上不少的行人都是频频回顾。
这人一边走,眉头却是微微蹙着。
“怎么我这打扮很扎眼吗?怎么都是瞧来瞧去的……”
“唉,文兄弟如今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当初在天师山上对他下过手,挺不好意思的。”
心里如此想着,年轻人脑海里却是又跳出了另外一人的面孔。
“没想到那左大客卿就是我的父亲,真的是……”
年轻人一副唏嘘的模样。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从天师门夺了那天玄阁上古卷的赵紫玉。
拿了那副原本就属于她已过世娘亲的古卷后,赵紫玉匆忙离开,之后不久,却是又再度折返回了天师门。
她原意只是来天师门夺取属于自己娘亲的遗物,谁曾想过自己的父亲竟然也在这里,而且居然就是赫赫有名的左慈,这一切的一切,的确有些让她措手不及了。
父女相认的场景,并没有太多的感慨,只有无尽的唏嘘,这件事情在天师门内小范围流传,也并未传扬出来。
而后再不久,赵紫玉询问起文泰的消息,却被得知已经赶往了这南屏山脉,要找寻那七杀葫芦。
赵紫玉自己心里都不清楚自己是如何想的,可就是这么直接追了过来。
自小与父亲没有见过面,与母亲相依为命,却不行流落到了一座山上,与一些占山为王的散人武者同住一片屋檐下,到如今长成大人,其中经历了多少,赵紫玉从未想过与他人提起,连左慈也没有告诉。
那些事,她甚至打算埋在心底一辈子。
此时此刻,来到了山脉下的这所镇子上,太阳已经斜的看不到了,天色黑了下来。
一想到接下来要找客房居住,赵紫玉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画面居然就是在天师门上与那个人同住一间宿舍的情景,顿时脸上微微发红,所幸并没有人看到。
一连找了两家客栈,均是客满,赵紫玉心下几乎已经打定了主意今晚可能要露宿了,露宿就露宿吧,在山上做土匪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露宿过。
正在此时,不远处的街道上,一间客栈之中,却是匆匆忙忙的跑出来许多客人。
那些跑出来的客人中,不乏有武者的身影。
“怎么回事?”
赵紫玉混入人群,朝那边走了过去。
客栈里,此时正有大量的客人往外跑,似是要躲避什么瘟神似的。
“吗呀,就是这帮人,下午的时候一出手就弄死了三个人,那就跟捏死蚂蚁一样的,根本不当人看,太恐怖了,还是离远点儿好啊。”
“是啊是啊,我也看到了,乖乖咧,尤其是那个魁梧的家伙,真是恐怖,十足的高手一个啊。只是没想到一下午的功夫他居然又有了三个伙伴,也不知道客店的老板如何得罪了他们,看来这客栈是要完咯……”
听着人群中的对话,赵紫玉眉头微微皱起,身为武者,以武为尊,大部分情况下自然是以拳头来说话的,赵紫玉也不是没有见识过那种一言不合就血溅十步的凶悍之人,此刻心下已经有了初步的脉络,或许是这客栈老板与对方有什么仇隙吧?
心中这样想着,赵紫玉极目望去,从她这个角度看去,客栈一楼的地方几乎可以看得很清楚,此时此刻,客店中,四名身着怪异黑袍的家伙正在一楼,其中一人手上还揽着两人,一名胖胖的,穿着还算华贵,似乎就是客栈的老板,另一名倒有些像是账房先生之类的老头。
“喂,我说两位,到底知道不知道我们为何要难为你们啊?”
被揽在手中,账房先生老钟头几乎已经晕死过去,那胖胖的老板一脸煞白,满头汗水,慌忙的摇头:“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小的是怎么得罪了几位啊?我们开着客栈已经有些年月了,从来都是与人和气生财,并没有仇人啊……”
“呵呵,没有仇人……”
那揽住两人的正是艮,他猛地一下屈指弹在老板的光洁溜溜的脑门上,立刻便起了一个紫黑大包。
“谁告诉你说我们是来寻仇的?我们几兄弟你也不打听一下,谁配做我们的仇人?我们向来有仇都是当场就报了,还来寻仇,呵呵,可笑……”
老板一阵呜呼哀哉,眼泪鼻涕一起滚下,带着哭腔道:“那莫非几位是谁买通的?这样,不管是谁买通的你们,我出双倍的价格买回去,如何?”
声音传出来,人们听在耳中,有为老板这份心思赞叹的,也有事不关己只关心热闹的,却是没有一人敢上前出头,本来嘛,又不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