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袋排骨仅能勉强让一条大型犬填饱肚子,一根排骨只够塞牙缝的。
白狗毫无保留地把一袋排骨全部分给大家,虽然只是小恩小惠,但这些流浪狗哪见过这个?狗群阶级严明,从来都是头领吃够了,拍拍屁股离开,其他狗才能吃点儿残羹冷炙。
无论是抢到排骨的还是没抢到排骨的,流浪狗们本已灰暗的眼神中重新焕发了光彩,崇拜地望着白狗,它们从未见过这样的领袖。现在只要白狗一声令下,就算让它们慷慨赴死,它们也愿意。
白狗很满意它们的眼神,看向德牧,说道:“好了,现在领我过去吧,看看还有哪些流浪狗可以成为咱们的兄弟。”
德牧一狗当先,领着白狗和大部队向某个方向跑去,它和嗜血比特犬的地盘较为接近,清楚老对手的动向。
“卧槽?什么情况?”
干完活儿正在休息的铲车司机眼皮一挑,抽到一半的烟掉在裤子上,差点把工作服的裤子烧个窟窿。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乌压压一大群流浪狗发足狂奔,像是一群蝗虫过境,在它们跑过之处扬起大片尘土。他从未见过这么多条流浪狗聚集在一起。
“关门!快上门!”
片刻之后,他终于反应过来,拼命向轧路机司机喊道,因为后者正处于流浪狗的奔跑路线上,在他看来,流浪狗简直就像是要攻击后者一样。
“啥?”
轧路机司机正在车边小便,已经接近尾声,还不慌不忙地一抖一抖的。
两辆车相隔有一段距离,听得不是很清楚。
“我让你快上车!狗来了!”
铲车司机指着一个方向叫道。
轧路机司机扭头一看,顿觉胯下一凉,歪把子机枪滋到了裤子上。
“我的妈呀!”他也顾不上提裤子,连滚带爬地回到驾驶室,把车门关上,惊恐地瞪大眼睛,两只手慌乱地左右乱摸,摸到一根金属撬棍,紧紧地攥在手里,掌心中全是汗。
一条条凶神恶煞般的流浪狗铺天盖地地向轧路机冲过来,向他冲过来。
数量众多的流浪狗如果真的对他们发起攻击,光凭车玻璃是绝对挡不住的,撬棍也是可有可无,只能起到心理的安慰作用。
他注意到跑在最前面的,是德牧会的头领,这么说果然爆出了冷门,是这条德牧统一了四个流浪狗群体?巧的是,他就是下注的德牧。
赔率反着买,别墅靠大海,看来这次能赢几个酒钱了。
他也挺佩服自己,都这种时候了还惦记赌局的输赢,不知道那点钱够不够给自己买骨灰盒的。
狗群越来越近,旁观的铲车司机也是捏了一把汗,不知道狗群攻击完轧路机司机之后会不会把矛头对准他自己。
然而,流浪狗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根本没在轧路机旁边停留,呼啦一下从旁边冲过去,连看都没看司机一眼,只留下呛人的尘土和冲天的臊臭味。
“怎么回事?”
劫后余生的两个司机不禁愕然,这群狗难道不是来攻击他们两个的?
他们本可以开车跟过去探求真相,但他们满身都是汗,几乎要虚脱了,保了条狗命连庆幸都来不及,哪还管得了其他的?
填埋场的面积很大,城市化进程的加剧令更多人口集中在城市里,产生的垃圾也越来越多,不多预留一些空间是不行的。理论上来说,这一大片盐碱地都属于填埋场的范围,只是大部分还空着。
德牧在前面领跑了一阵,然后慢慢减速,回头向白狗示意,前面就是比特帮的地盘。
白狗两只前腿腾空,短暂地人立而起,取得更佳的视野。
它看到前方聚集着很多狗,数量不亚于自己这边,但分成一多一少的两群,似乎也在对峙。
其他流浪狗也相继停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白狗问道,“那两群狗都是流浪狗?”
巨獒和混种罗威纳也缓过神来,汪汪叫着争相回答,表示那群少的是流浪狗,而对面那一大群是盘踞在此地多年的野狗,彼此都是对方的眼中钉肉中刺,看这样子,野狗们又来找茬儿了。
当然,巨獒和混种罗威纳说不了这么清楚,但很多意思都可以从它们愤怒的表情和语气中了解到。
“原来如此。”白狗点头。
见一斑而窥全豹,它刚才遇到的那条野狗已经令它清楚这群野狗都是何种货色,像是一帮占山为王无恶不作的土匪。
四条流浪狗头领之中,嗜血比特犬也许不是最强壮的,但绝对是最狠的,敢于以血换血、以命换命,宁可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正是因为如此,它的地盘也是四条头领中最大的。它不仅蚕食其他三条头领的地盘,还不断向野狗的地盘扩张,一天到晚战斗不断。
但是今天这场对峙不是它发起的,而是野狗的狗王对它积怨已久,率领部下要一举歼灭这条嗜血比特犬。
野狗的狗王很少直接出面,就连填埋场的职工也很少亲眼见到它,屡次有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