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橘猫的嘴和舌头肯定很疼,大片的溃疡令它只能张着嘴,借清凉的空气缓解舌头和嘴里的灼痛,对外表现出一直吐着舌头流涎水的样子。
它在张子安的手里扭动身体,试图挣扎,威慑性地露出虎牙,但张子安早有准备,怎么可能让它逃出手心?
“怎么样?应该不是什么大病吧?”文丽担心地问道。尽管张子安是专业人士,但她总觉得他会捏疼它。
张子安面容严肃地把它放下,说道:“情况不太好,这只猫必须要隔离,尽快送到兽医那里,否则可能传染到其他流浪猫。”
“啊?啊?”文丽没想到情况这么严重,惊得不知说什么是好。
另一方面,她心里未尝不希望张子安判断有误,他虽是宠物界的专业人士,但毕竟不是兽医。
“它……它得了什么病?难道不是普通的感冒吗?”她抱着一线希望问道。
张子安摇头,“具体什么病我现在无法判断,必须要送到兽医那里进行化验才行,但目前有三个候选项——猫杯状病毒、猫疱疹病毒或者猫艾滋病毒。”
他说出前两个名词时还好,一听到最后那个可怕的名词,文丽惊得花容失色,不由地后退两小步。
艾滋病毒这东西实在令人谈虎色变,听起来不亚于狂犬病毒,无怪文丽害怕。
张子安猜出她的心理活动,安慰道:“不用怕,猫艾滋病毒跟人的艾滋病毒不是同一种东西,不会感染给人类,也不给感染给狗。而且这只是三种候选项之一,未必就是。”
猫艾滋病毒一般是由猫互相撕咬传染的,高危群体是成年雄性流浪猫,这只橘猫可以对号入座。
无论它感染的到底是三种病毒里的哪种,都不是现场能够判断出来的,必须要进行化验才能确诊,而且必须立刻跟其他猫隔离。
“那……那它会死吗?”文丽稍微冷静下来,提心吊胆地问出她最关心的问题。
“情况没那么糟,这三种病毒都不是即死性的病毒,就算是作为绝症的猫艾滋病毒,近年来也有一些抗感染的新药问世,首都地区的医疗条件肯定很好,只要积极治疗的话,可以很大程度延缓它的寿命。”他如实答道。
“我明白了。”文丽像是下定决心似的,神色变得坚定起来,“我们故宫员工有自发捐献的爱猫基金,肯定会给它用最好的药物,绝不会放弃它!”
张子安鼓励地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因为有些话更适合由兽医告诉她,比如该放弃时最好就要放弃,安乐死对于病入膏肓极度痛苦的猫来说反而是一种仁慈。
“我办公室里有个铁笼子,我现在就把它带过去,然后试试能不能请到假,不行的话下班我就带它去兽医诊所……看来今天又不能去电影院看《战犬》了。”她说道。
“给,我这里还有几副多余的手套,手摸了它之后,如果没消毒,就最好不要再摸其他猫了。”张子安借花献佛,把多余的几副一次性手套都给了她。
她感激地接过来,浑然没想到这些手套都是早点摊上免费送的。
“抱歉,本来打算多领你逛几处的,现在恐怕没时间了……”她抱歉地说道,“这样吧,如果你在首都多待几天的话,等你下次再来故宫时我一定把欠你的人情补上。”
张子安知道她急于带着猫去看病,但是又不能放任他这个游客自己留在未开放区域,万一出什么事她承担不起这责任,于是下了逐客令。
他闻言笑了笑,“谈不上欠什么人情,能一睹故宫未开放区域的真容,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是真心这么说的,毕竟能有专业人士领着逛故宫是很难得的体验,而且能得到她的承诺,当他再来时还会领他进入未开放区域参观。唯一的遗憾是,一路走来他没有找到精灵的踪迹,也没再看到那只跑掉的家伙,不知道等过两天再来时,还能不能找到它们……
文丽戴上手套,小心地抱起橘猫。她很紧张,姿势也很别扭,时刻提防着橘猫的涎水滴到她的衣服或者鞋上,倒不是心疼衣物,而是担心会借此传染给其他流浪猫。
橘猫刚才对张子安的态度不怎么样,但在她手里还是挺乖的,虽然口腔里灼痛难耐,却没有反抗。
“我送你到开放区域。”文丽说,“你继续参观吧。”
此时的开放区域想必已是人山人海,张子安没兴趣继续参观了,还不如改天再来,便主动提出:“不了,今天我就参观到这里吧,以后有机会再来。”
他们两个带着橘猫来到室外。
三花猫小雪亲昵地想过来蹭文丽,但被张子安拦在一边,不让它靠近她,同时警示性地向精灵们努努嘴,示意让它们也远离这只橘猫。
“出口在哪边来着?我都转向了。”张子安看了看四周,故宫里的房子和院落都大同小异,而且未开放区域没有路标,更容易迷路。
“那边,走,我领你出去,游客只能从神武门离开。”文丽抱着橘猫走在前面。
张子安示意精灵们也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