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说请一天假,离开实验室散散心,等实验结束再回来,不仅可以逃脱心灵的煎熬,还能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在Snoopy的面前,温柔地把它抱在怀里安抚它,让它觉得别人都是坏人,只有她是好人。
但是她没有这样做,她希望Snoopy能认清她的真面目,即使恨她也没关系。
实验开始了。
她按照教授的要求,将药粉装进胶囊里,混在Snoopy最爱吃的零食里让它吃下。
Snoopy很高兴地吃下去,丝毫不疑有他。
等它吃完后,铃原真衣坐在椅子上,拍拍大腿。
那天阳光很好,晒得人昏昏欲睡。
Snoopy跳到她腿上,舒服地趴着晒太阳,张嘴打了个呵欠,眼睛里泛起困意。
她轻轻**着它的后背,心里默默估算着胶囊溶化的速度,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她用两只手从上下两侧按住它的嘴。
Snoopy以为她要和自己玩什么新游戏,兴奋地睁大了眼睛想坐起来,但她把上身俯低,与双腿一起夹住它的身体,不让它乱动。
“呜~”
它突然发出一声悲鸣,身体剧烈地蠕动挣扎,喉咙一耸一耸的,她甚至能感受到它胃部与喉管间的灼热。
“Snoopy!振作一点儿!Snoopy!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就好了!”
她紧紧地抱住它,按住它的嘴,不让它吐出来,却不敢注视它的眼睛,闭着眼一遍遍呢喃着相同的话。
带着药味的急促呼吸吹在她的脸上,Snoopy挣扎得越来越厉害,她从不知道它小小的躯体里竟然蕴藏着这么大的力量,只得也用起全身的力量钳制住它。
她不敢懈怠,一旦心软放开它,这次实验就失败了,意味着Snoopy还要再经历一次同样的噩梦。
过了不知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一小时,Snoopy的挣扎渐渐减弱,呼吸也不再那么急促。
药粉已经完全被它的肠胃吸收,呕吐反应消失了。
她也放松了自己的力量,这时才察觉自己汗流浃背。
大腿上一片冰凉,一股异味直冲鼻端。
她低头一看,Snoopy在挣扎中失禁了,尿在了她的实验服上。
Snoopy愧疚地望着她,像是自己做错事一样。
前辈们勉励她一番,让她回家休息,然后从她手里抱走了Snoopy,带去抽血和验尿。
她呆呆地坐在原位没动,脑子里全是空白。
这一天Snoopy都没再出现在她面前。
次日早上,失眠整夜的她依旧第一个来到实验室,已经准备好承受Snoopy充满憎意的目光。
趴在窝里的Snoopy一见她就兴奋地叫起来,摇着尾巴扑到她脚边想要跟她玩耍,与过去的每个早上一样,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恨我啊!咬我啊!Snoopy!我对你做了那么残忍的事,你为什么不恨我、不咬我呢!”铃原真衣大声冲它喊道,即使将手腕放在它的嘴边,它也不咬她,反而伸出舌头去舔她的手腕。
她浑身无力,忏悔般地跌坐在实验室冰凉的地板上。
Snoopy将前爪搭在她的腿上,惶急不安地扭动着身体,想知道她为什么如此伤心。
“对不起!Snoopy!对不起!”
明知无济于事,她却一遍遍地道歉。
Snoopy不想听她的道歉,只想早点儿开始跟她一起玩。
铃原真衣本来没有出国的念头,她准备在本校读研究生,因为她算过,等她研究生毕业,Snoopy也差不多七岁了,而七岁的比格犬就可以从实验室退休——理论上如此。
然而,很少有比格犬能在日复一日的实验中撑到退休年龄,Snoopy也不例外。
又是一次实验。
她已经习惯了Snoopy从一次次实验中恢复过来,为了奖励它,次日早上她买了它最爱吃的零食,但来到实验室时,她发现它的窝里已空无一物。
前辈告诉她,Snoopy没能撑过这次实验,它的尸体已被送往学校后山安葬,那里有为实验中死去的动物而建立的慰灵碑。
铃原真衣忘了当时她是什么反应,等回过神来时她已经站在肃穆的慰灵碑前泣不成声,周围翠竹婆娑,草色青青。
实验室的工作不能中断,又有一条新的比格犬被送来,大家依然叫它Snoopy。
她这时才知道,实验室里永远有一条Snoopy。
很快,学期结束了,等新学期开学,有一位可爱的学妹加入了实验室,铃原真衣也由此晋升为可靠的前辈,负责打杂和照料Snoopy的任务当然落在了学妹的身上。
铃原真衣申请了滨海大学的交换留学生,她需要一个学期的时间来调整心情。
在临出国之前,作为一名可靠的前辈,她对可爱的学妹提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