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佩文是个多才的女人,也是个非常会享受的女人。她在和卓远说话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轻柔的微笑,这份笑意绝不会让人觉得有任何拘束,只会感觉如沐春风。
一杯功夫茶送到卓远面前,丁佩文谦逊的说道:“功夫茶我也才学会没多久,卓少试试我的手艺!”
“我可是一窍不通呢。”卓远举起小杯子,看着里边颜色极正的茶汤和扑鼻而来的茶香,忍不住一饮而尽,随即伸出了大拇指。
丁佩文轻笑道:“能被卓少点个赞,回去了常总也得夸我几句。”
“文姐就别这么客气了。”卓远赞道:“你这手艺是真的好。”
“那有时间要多请卓少喝茶。”丁佩文又送上一杯,毫无痕迹的转开话题:“常老爷子也爱喝茶,但是他的口味就不同,或许是早年干工作的时候条件很艰苦,他老人家特别喜欢用个大杯子,放很多茶叶,泡一杯浓茶。最多只加一次水。有些特别稀少的茶叶,他老人家也是这么喝法,常总都觉得心疼。”
丁佩文笑道:“常总说有一次,朋友送了他一斤珍品茶叶,他兴高采烈带回家孝敬老爷子,看着老爷子那般喝法,就忍不住说道,老爷子,出去喝一杯路易十三也就一百美元,你这一杯茶就等于一瓶路易十三了。暴殄天物啊……结果被老爷子劈脸一巴掌抽回海津了!”
卓远应道:“老人家习惯了,爱怎么喝就随意呗。”
“但是啊,就我刚才说的有那么一家人,人家对茶道特别讲究。老爷子为了和人家搞好交情,硬是把自己喝茶习惯改了,特意请人来指点茶道。”丁佩文目光在卓远脸上轻轻一掠,见他毫无反应,便说道:“只是呢,那家有个晚辈,或者是得罪了卓少。他有些难为,又不愿伤了他家和常家的和气,一大清早就找常总聊了很久,所以,常总也很为难啊!”
卓远浓眉一挑:“即便有人跟我有过节,也不至于牵扯到和常家的关系吧?”
丁佩文微笑道:“卓少,常总是个非常重兄弟情义的人,别说海津有什么人得罪你,哪怕是京城什么高门大户的子弟得罪你,常总二话不说就得先上去替你打一场。他这人啊,成天跟我说,跟卓少是相见恨晚,又感激你对老爷子的救命之恩,有什么事恨不得两肋插刀。今天他为难的不是别的,当时就差点跟人掀桌子了,他就说要把卓少请去,让那人在你面前狠狠认错,任打认罚……是我多嘴,说老爷子跟人家关系不错,再则,老爷子今年那一步很关键,要是常总给老爷子添什么麻烦,总是不好的。”
卓远就是个机灵的人,虽然对于官场那些道道不太懂,但也知道了丁佩文的用心。就像众星捧月一样,常老爷子是一些家门准备合力捧出来的,这时候有一家要抽后腿,对老爷子是绝对不利的。打个比方,一所学校有个校长,但是副校长有一群,想跨出去一步上位,当其他副校长都是死的吗?
卓远也明白丁佩文是想找个折中的办法,即是她之前说的,政治就是妥协,对方妥协,自己也让一步,让常正风居中调停,弄个皆大欢喜的场面出来。只不过,说起来,自己刚忙完楚楚被绑架的事,就闹个门阀子弟出来,不用问,肯定是那个什么四爷。
想来人家也是神通广大,这才多久,就能查到自己和常正风的关系,回想起凌一鸣的电话,大半夜就把战刀特种兵团的团长给骚扰了,能量非同小可,难怪昨天晚上陶大峰一脸欲哭无泪的模样。
“怎么还没上菜?饿了。”卓远往石桥上看了看。
丁佩文何等聪慧,看卓远如此生硬的岔开话题,瞬间就明白了他的心意。
“是啊,时间都不早了,我过去催催,吴大厨不该这么慢的。”丁佩文起身道:“卓少,稍等片刻。”
沿着蜿蜒曲折的小桥,绕上居中大石桥,丁佩文收敛笑容,看着那个红衣女子:“十分钟之内上菜。”
“我请吴大厨快些。”红衣女子躬身道。
“十分钟。”丁佩文的语气已经带上寒意。
“明白。”红衣女子不敢怠慢,一溜小跑离开。
丁佩文深深的吸了口气,连续两次深呼吸,稳定情绪,这才取出手机给常正风打电话。
“阿文,怎么样?”常正风接通电话就问道。
“最坏的结果。”
常正风沉默了一会,电话里又响起丁佩文的声音:“打。”
常正风用力拍拍额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卓远既然不退步,他就是要追究到底。石家能知道你,肯定是先找了凌一鸣。那凌一鸣必然是支持卓远的,凌家支持,常家为什么不支持?我的意见是,不但要打,还要打得彻底,顺藤摸瓜,争取一口气把石家打废。”
常正风闻言一震:“石家虽然不如我家,但也是树大根深,打废?你还真敢说!”
丁佩文声音虽然急速,却依然听得清清楚楚:“卓远肯定要打,那他是石家的对手吗?不是,这事儿让海津警方去查,陶大峰根本就不敢。最后还是要闹大,事情大了,凌一鸣肯定出手,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