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薇的母亲，那个叫做苏素的女人，遗留下来的东西极少。
除了墙上的报纸外，便是一个黑色的旧箱子，里边除了少许换洗的衣物外，便是两个黑色的笔记本，以及一个相册。
相册中的照片大都跟墙壁上有重合，在唐薇翻看的时候，乔木凑了过去。
里边有着唐薇从小到大的各种照片，通过唐德江那意外的眼神，乔木明白，他都不明白对方怎么弄来的。
看得出来，苏素离开女儿肯定有一些特别的缘由，至少她对女儿的关心并不少。
只不过，她的遗物仅仅只有这么多，甚至于连一部手机或者钱包都没有。
“只有这么多？”唐德江亲手将苏素的遗物收好，转头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点头道：“只有这么多了。”
乔木眉头皱了皱，觉得事情有些奇怪。
从当前这些东西上来看的话，苏素几乎是处于一种与外界隔绝的状态，那么她是如何得到那些关于唐薇的照片的？
不过通过“心灵感应”能力，他并未察觉到老太太在说谎。
那么问题显然是出在苏素的身上，或者说，她并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平凡。
唐德江并未在这个问题上坚持太久，确定好苏素的遗物只有这么多后，他便将其收好，三人离开公寓。
直到走出公寓极远后，唐薇才突然停了下来。
她蹲在地上，眼中涌出泪水。
从前对母亲的那些恨意，此刻彻底烟消云散。
那个在自己脑海中模糊的人影，隐隐立体了一些，她却莫名的感到很心酸。
唐德江止住步子，在口袋里摸了摸，却发现根本没有烟。
他将行李箱放在脚边，蹲在路边，呆呆地看着远方。
这一瞬间，他似乎苍老了很多岁。
乔木站在唐薇旁侧，看着父女二人的状态，心里有种难言的复杂。
“我会让她活过来的。”乔木说。
两人却对他的话似若未闻。
乔木皱了皱眉，想要解释，最终还是暗自摇了摇头。
两人此刻的状态显然听不进去任何话。
他看向手腕上的“凤凰之力”印记，然后将手放在唐薇背后。
这样让人沉寂的气氛持续了十余分钟，两人终究是缓了过来。
三人去了教堂。
教堂在小城的西北，紧邻着一片墓园。
三人在墓园中，见到了教堂的主教卡萨丁。
卡萨丁面前是一座新建好的坟墓，周边的泥土还有些潮湿。
看到走近的三人，身穿白色长袍的卡萨丁走了过来，说道：“你们是苏的家人？”
唐德江点头：“我是她丈夫。”
卡萨丁淡漠地颔首，一边朝着教堂走去，一边讲述着苏素生前的事情。
一切和公寓管理员老太太所说的相差不多，苏素在这个小城中的存在感很弱。
“因为一直没有联系上你们，所以她已经被我们埋在了墓园中，就是刚刚你们看到的那座新坟，明天会补办一个葬礼。”卡萨丁说。
乔木侧头瞅了眼唐德江，并未说话。
当晚，三人住在小城中的一家酒店内。
乔木并未避讳，和唐薇住在一间房子内。
二人依偎在床上，唐薇述说着小时候的经历，状态显然已经恢复了过来。
她和母亲终究没有相处过，要说感情有多深，断然不可能，故而能恢复这么快并未出乎乔木的预料。
第二日，天空中飘散起了小雨。
苏素的葬礼在墓园举行，参加者除了三人外，只有教会的几个义工。
一番简短的讲述后，卡萨丁便离开。
几名教会的义工面带怜悯地献上了花，墓园内一下子变得冷寂起来。
唐德江拿掉手中的伞，顶着小雨到了墓碑前。
看着墓碑上那个带着笑靥的面孔，他感觉眼睛都有些模糊。
在雨水的掩饰下，他流出了泪水。
唐薇拿起伞站到父亲旁侧，心中却出奇的平静。
乔木看着二人，向前一步，站了出来。
“我来试试。”他说，“也许我们能让你再见到苏阿姨。”
唐德江回头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愕然。
唐薇则是露出一丝意外，随后似是恍然过来，说道：“可以吗？”
她想当然地以为乔木是在利用道术手段“招魂”。
“在这里？”唐德江问。
“不。”乔木摇头。
他斟酌了下语气，说道：“我需要苏阿姨的骨灰……”
不等他说完，唐德江便点头道：“好。”
他的反应让乔木稍感意外，心中却泛起些许暖意。
很显然，唐德江已经将他当成了自家人，对他投入了极多的信任。
“快一点。”唐德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