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王父正巧没有应酬,下班回家,王母在饭桌上和其说了此事,王父却觉得男孩子就需要历练,多出去走走也是好的,非但不反对,反而对此大加赞赏,差点就引得王充在感谢父母理解之余说出了实情。
由于江临与滨海是临近的地级市,因此两地间来往的大巴班次极多,除非春运一类的特殊时刻,通常无需提前预订。王充第二天按时练完拳,吃个饱饱的早饭,随后便赶早去了车站,果然直接买到了半小时后发车的票。
叶凌燕曾说来之前通知她一下即可,王充想来这个与自己同级的丫头也不会有那么多事,因此便直到趁着这点候车的时间,才跑到公共电话亭打了个电话。
“喂,哪位。”一个清脆的女声在听筒的另一端响起。
“是我,王充。”
“是你呀。”几个字传来,让叶凌燕的心情波动了一刹那。她对王充也存着许多好奇,可以说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这个电话。“你准备好过来了?”
“嗯,上午十点左右就能到。”
女孩整顿心情,回道:“好的,你在哪个车站下?”
“滨海客运中心站。”
“那我待会儿去接你。”
“这样再好不过了。”对方果然也是在空闲,毕竟去的不是自己熟悉的地界,能省掉问路的工夫,还是很让王充高兴的。
...
坐在几乎客满的大巴上,一个多小时后,王充再次踏入了滨海这个城市。
而在车站出口的外侧,他果然看到了一个衣着干练,面若桃李的女孩在向自己用力挥手,马尾随着其动作在空中飞舞,显得煞是可爱。
“终于又见到你了。”等王充走到近前,叶凌燕忽然觉得自己的表现似乎有些过于激动,因此忙收敛了一下。
女孩主动伸出右手,王充便会意地上前一握,笑道:“我也期待已久了。”
“走吧。”叶凌燕转身向外走去,王充随在其侧,还以为是要去路边打车,怎料两人刚走出去,一名身穿白色衬衫,笔挺西装长裤的中年男子便直接向着女孩迎了上来。
王充还在纳闷,已听此人开口道:“小姐,接到你的朋友了?”
“嗯,丁叔,这就是王充。”叶凌燕点了点头。
小姐...如此称呼,如此做派,王充瞬间便反应过来:原来还配了司机,这个待遇不一般啊。
联想到秦海说的与其相识之事,脑中又闪过那晚乾园中家境优渥的叶老一家人,不知为何,此二者的印象在他眼里竟逐渐重合了起来。
一头想着此事,那位被称作“丁叔”的男子已经帮两人开好了车门,叶凌燕钻进车内的时候还偷眼瞧了王充一眼,见他有些出神,还以为是震撼于自己的家世,心中不禁暗笑:哈,本小姐的这个下马威,不知威力几何?
落座之后,轿车几乎毫无声息地平稳启动,迅速汇入车流。王充这才回过神来,道:“那我们现在是去哪?”
叶凌燕道:“你不是要去见我师父吗,她老人家现在正巧在观里,我们事不宜迟,抓紧去拜访她,兴许还能赶得上品尝一顿美味的素斋。”
“哦?”自从在鹿岭上遥遥地见过了那位行步间似乎运有术法的道士,继而追踪至山侧那座神秘的遁空观之后,王充还以为真正有道行的修道者应该都在名山大川,抑或人迹罕至之处修行呢,如今听闻叶凌燕的师父似乎就在滨海这一人烟稠密的所在,顿时觉得有些诧异。
“就在滨海市区?”
“是啊,就在市中心附近。”少女肯定地回答道。
王充听了更觉几分奇怪,特意用神识再度感受了一下周遭天地元气的情况,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他无法想象,在这种“污浊”的环境中修道,对自身道行的精进与道的感悟是何等的缓慢,无论如何考虑,此举都似乎颇为不智。
“这样...”这其中莫非有什么自己还不知的道理?低声应了几个字,他很快再度陷入了沉思当中。
叶凌燕见他突然就不说话了,满脸深思的表情,也觉得莫名其妙。这人是不是不大正常?
而在二人所没有察觉到的前方,司机丁叔正在通过车内的后视镜悄悄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老爷要我注意小姐的举动,可是此人一上车,话没说几句就不吭声了,这分明就是一个闷葫芦啊,怎么吸引到小姐的注意力的。”
丁叔“身负重任”,想要查察叶小姐朋友的身份和性情,但两人几乎一言不发,令他也很难判断,只能将王充定义为木讷、不善言辞的类型。
过了好一会儿,王充突如其来地开口了。
“那我们是去哪个道观寻你师父。”
叶凌燕都要打起瞌睡了,忽然被这句话惊醒,也有些好笑,分明是两个相似的问题,为何要隔这么久才问呢。“白云观。”
“白云观?”对这个名字,王充有几分耳熟,“和首都白云观是什么关系。”
“自然同属一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