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靠近的同时,他渐渐感到,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正在阻拦自己的接近,并不断加强,当二者的距离只有三四厘米时,王充的手已无论如何都无法前进了,前方虽然看似只是空气,却凝如实质,让他无力穿越。
正当他在努力时,那头的小白发现王充和方才的自己遭遇了一样的情况,想了想,却忽然加速,冲向了木牌。它的身上泛起一圈极淡的微光,正如它夜夜吸纳的月华一般闪耀。
小狐狸似乎出了大力,但仍功亏一篑,在几乎触到牌子的一瞬间被弹了回去。不过这给了王充一个机会。木牌外的屏障不知因何形成,但在同时抵抗两侧的进攻时竟出现了纰漏,王充感觉手头一松,一探一缩,已将木牌拔离了地面。
他也没想到能这么轻松,微微一愣,将牌面朝向自己,只见其上的朱红笔画正发出银光,尤其是那几个奇怪的符号,光芒之盛,甚至让人觉得有些眩目。不过这异状只持续了片刻。被王充拿在手里后,木牌很快便重变得平凡无奇起来,只是它的形态也化为实质,不再隐匿了。
王充持着牌子,翻来覆去地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不由疑惑地瞧向小白。小狐狸却没有理会他,而是自顾自地绕着那块阻塞了河道的条状石块踱步。
王充又傻站了一会儿才明白,小白这是又想让自己做苦力了。力气都出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吧。他在心中感慨了一下,把牌子往衣兜里一揣,就弯腰去搂石头。
刚摸上去,又有声音传来了,“公子,救我...”
王充没好气地开口道:“知道了,别烦,这不忙着呢。”
那鬼魅般的人声似乎也被他的回答愣住了,沉默下来不再言语。
相比于之前的木牌,石头除了重一些,倒也没有什么异常之处。虽然他只是个初中生,但长的也算高大,往侧面一使劲,便将其挪开了。
王充不知道的是,其实木牌与石头本为一体,只要插在地里,其上的异力也足以护持条石,使寻常人无法接近。但小狐狸指引着他先找到了隐形的木牌,将其料理了,石头自也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刚移开石头,便有一缕光芒透出。王充凝神一看,原来土里嵌着一颗独特的鹅卵石。也难怪他如此想,因为其外形的确与河滩上随处可见的那些光滑圆润的小石头没什么两样。
但细细看去便会发觉,这绝不是普通的石头。因为它在内部呈现出的是半透明的材质,其中似有光华流动,向外部反射出青、黄、赤、白、黑五种色泽。美中不足的是,其表面有许多细微的,仿佛被利器划伤的裂痕,五色光华也如蒙上一层灰尘,显得很黯淡。
但即便如此,这颗石头奇异的外观还是使王充看了大为欢喜,连忙将它从地里抠了出来,握在掌心中。
便在此刻,他耳边忽然传出飘渺的“谢公子”三个字,随后水潭中的沉积的溪水竟无风自动起来,并很快顺着挪开的石缝,流入了前方干涸的河床。溪水潺潺,奔向远方。
王充还在那儿惊愕,怎么这溪流早不通晚不通,就在自己把石头取走的时候通,而且一经疏通,便流得如此争先恐后,哪知在他所不知的高处,龙曲峡内的闵江干道中,江水忽然响起一连串闷雷般的爆鸣,在两侧的山壁间回荡,让身处其间的人,如同亲身领受了天公之怒。与其相映衬的,仅仅片刻,天边云团竟无风自动,如同有生物在其中穿行。
这个异象只显现了极短的时间,不到十分钟,闵江便依然如故,若说有什么改变,便是其流淌时,竟不复先前奔腾的气势,而心惊胆战了数月的龙曲峡大坝工作人员,也再没遇到过让他们焦头烂额的事件。
然而,此事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几乎在王充取走那颗石子的同时,便在鹿岭西北角的一处道观内,一名慈眉善目的老道士轻咦一声,睁开了双眼。观他脸上的皱纹和花白的眉毛,岁数当在六十以上,但头发竟仍乌黑油亮,盘着一个常见的阴阳髻。穿的是大褂式的蓝色道袍,打扮显得很随和。
这位老道原先盘膝在一间静室内打坐,此刻心神忽然有所触动,掐指一算,先是面露惊容,随即转而微笑自语:“有意思,有意思,居然有人能拿走本派布阵困龙用的法宝。看来得去找那位小友交流一下了。”
...
瞬间发生的这些变化,身在半山腰的王充感受并不真切,也是过了些时日,才从他人的口中得知。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的他,只是捡了块石头,揣了个牌子,被莫名的女子道了声谢而已。但之前一直压在心头的沉重情绪,却在溪流畅通,奔向前方的同时烟消云散,让人一阵轻松。
王充迷糊地挠了挠头,尚未想清楚那“女鬼”为什么咋咋呼呼的,还要谢自己,一看表,登时“哎呀”一声,原来老师规定的自由活动时间已接近结束了。他连忙往回赶路。小白的心情似乎也变得极好,蹦蹦跳跳地跟在他的身旁。
回到集合地点时,大家正准备出发,谢凡招呼他道:“王充,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刚刚都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