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武一听就明白了——这特么是‘老熟人’啊,二十多年前,双方就是‘同行’,为了抢树,双方肯定没少冲突,明里暗里,积怨甚深。
“嘿嘿,你们也别五十步笑百步,咱们是半斤八两,谁也没少给对方下绊子,论手段,论心狠手辣,你们这对老搭档可不比我差......当年那一仗,最后给我来个釜底抽薪,老马我确实佩服,输得心服口服,所以才去了省城发展,重开炉灶!”马大元道。
江小武这才知道,马大元是被王鹏飞和周军,从县城赶去省城的,他的离去,当时一定是迫不得已,不得不走,之后的发迹,或许是阴差阳错,想必是王鹏飞和周军万万不曾想到的。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二位呢,要不是当年棋差一招,被迫去了省城,我马大元也不会有今天的财富和成就。”马大元嘿嘿笑道。
“所以,你这次是来报答我们的?”王鹏飞道。
江小武当然明白,所谓的‘报答’,其实就是‘报仇’,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番老马是老者不善呐。
他一定是早就得知了‘王朝’王鹏飞在龙口村的这个据点,以及看上的几棵树,所以故意出高价来抢货,如今,马大元生意做那么大,区区几棵木材,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与其说是‘抢货’,不如说是‘捣乱’,借机挑事,报当年的被驱之仇。
这么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且来者不善!
江小武看了一眼马大元身后,一伙面无表情的冷面汉子,绝非善茬,其中有几个,手一直藏在衣兜里,还有两个,太阳穴鼓鼓的,想必是华夏武者,内家拳的高手!
“什么报答、报仇的,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做爷爷了,孙女都上小学一年级了,往事随风,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马大元大声说道,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的这些话,说得多么言不由衷,咬牙切齿。
“呵呵,你这‘树扒皮’,不是自称大老粗么,说话什么时候变得文绉绉了。”王鹏飞冷笑。
马大元装模作样道:“哈哈,咱现在有钱了,身份不一样了,早就不是当年见树就想砍的泥腿子了。实不相瞒,我还是省城商会的副会长呢,经常出席一些慈善活动,拍卖会晚宴之类的,还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问候人家老娘,多不文明嘛。”
马大元小人得志的嚣张嘴脸,很是让人厌恶,要是换个没人的地方,江小武早就忍不住脱下鞋子,用鞋底狠狠抽他大嘴巴子了。
“这几株树,马总也有兴趣?我和大壮他们可早就谈好了,你这突然横插一脚,恐怕不合适吧?吃相这么难看,有失您省城商会副会长的身份呐!”
唇枪舌战地暗战了一番,双方未分胜负,王鹏飞话锋一转,又把话题引到了几株树上。
不等马大元开口,王鹏飞斜眼看向大壮,看似和气地问道:“大壮,他出的价不低吧?是我们之前谈好价格的两倍还是三倍?”
大壮面露愧疚之色,低着头,声音像蚊子一样细微:“王......王总,他出的价是你的十倍......实在对不住,你王总对俺大壮不薄,每次生意成了,你给我的奖励都不少,可那几户卖树的人家,他们见钱眼开,我......”
“行了大壮,你已经尽力了,我不怪你!”王鹏飞笑着拍了拍大壮的肩膀,安抚道。
“老马,这几株酸枝木的市面价格,你应该比我清楚。我出的价,已经接近极限了,做成家具售卖,利润也就百分之十左右,你出十倍的价,那是要亏血本的......这可不符合你树过扒皮的性格啊,你是无利不起早,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的主儿!”王鹏飞道。
周军在一旁冷笑:“看来,你这树扒皮是有备而来,非要搅黄了我们这单生意不可啊!”
“瞧你们这话说的,完了一辈子鹰,也会被鹰啄了眼,老炮儿也有打眼的时候,常在河边,哪有不湿鞋,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
......我本来还以为是黄花梨呢,没想到是酸枝木,老眼昏花喽,可订金都付了,想反悔都不行了,这个哑巴亏,我马大元也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了。”马大元假模假样地说道。
“哼!我看你是故意捣乱,争气不争财,亏钱也要胡搞,跟我们作对了。”周军冷声道,他当过兵,行武出身,眼睛里揉不进沙子。
“哎呦,小周呐,你觉得马老哥我有这么傻吗?这一单,我至少亏三百万,整整三百万呐。别说三流小明星、野模了,就是现在当红的女星花旦,电影艺术学院的校花,都能包养了,我犯得着跟钱作对嘛。”马大元道。
周军冷着脸道:“哼,是与不是,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一个人的‘雅号’叫‘树扒皮’,可见此人有多么抠门、吝啬,雁过拔毛,老树都要扒层皮的主儿,绝对是人精中的人精。
像这种老江湖的猴精儿,又从事‘木材生意’这么多年,从最底层的,不择手段的木材贩子起家,到现在即将上市的大公司,大企业。如果真没两把刷子,真像马大元表面所表现的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