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仍在抖动,但比起刚才,力度已经减弱了许多,师傅一动不动地站在树下,十分沉着冷静,之前搭在肩上的红布已被他拽在了手中。
奇怪的是,当大伙的注意力全都被那棵突然抽疯的树吸引时,他却看也不看树一眼,只顾低着头,盯着铺了面粉的那圈地方看,忽而左,忽而右……红布在他手上拽得紧紧的,看他姿势,像是要随时去扑盖什么一样。
突然,树停止了抖动,这时人群中有人指着面粉地大呼起来:“看!看!脚印!有脚印!”
这时大家才把注意力转到了面粉地上,只见一连串脚印迅疾而诡异地出现在面粉地上,像有个“人”在上面乱跑,可大家又看不见那个“人”,唯一能证明其存在的,就是那些已出现和即将出现的脚印。
从脚印上看,那“人”想跑出面粉圆,可他似乎很惧怕周边那圈细细的硫磺,每次奔到圆圈的边沿,又折到旁边,在圆圈里窜来窜去,可就是出不去。
师傅瞪着双眼,两手撑开红布跟着那脚印转来转去,跃跃越扑,好容易逮到个机会,在那脚印停顿的片刻,他猛地扑了上去,将红布盖在了那对刚刚出现的脚印上,红布中央登时像充气球似地鼓了起来,师傅举起右手,张开手掌,啪地一下重重地拍在红布中央,红布瘪了……
村民们看傻了眼,张大着嘴,个个成了哑巴。
师傅把红布卷起,打成包裹,提在手上,再招呼那村民家人过来,指指那棵树,说把树挖了,刨开地,看看下面有什么。
刚才那幅光景让他们心有余悸,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不前,没人敢先动手,师傅笑了,说挖吧,没事,说着晃晃手中的包裹,告诉他们,这东西困在这呢,害不了你们。
结果他们就挖了,结果他们在树下挖出了一座坟。
坟内有口棺材,一口完好无损的黑色棺材,撬开棺盖,棺内居然出奇干燥,里头躺着副遗骸,恶臭扑鼻。
在师傅的要求下,那村民家人把棺材里的骨头全都捡了出来,用布裹好。
然后由师傅带着,找了块开阔的空地,挖了个深两米,长两米,宽一米半的大坑,接下来师傅要求的事,让中手印的那位村民傻了眼。
师傅要求他,把这些个枯白的骸骨,在坑里,再一根根地拼起来,拼成一个人形。并且这事,只能他来做,谁也不能帮忙。
没办法,谁让倒霉的人是他呢,再不愿意,再难干,也得干不是。
拼了好几个小时,天近黑的时候,终于拼好。待那村民从坑里爬出来,师傅把红包裹放到那具拼好的尸骸的胸口处,接着让他们填上了土。
填完土后,师傅又拉过那村民,用刀在他手指上割了道小口子,把血挤到事先准备好的那些祭品上,沾上些就行,意思意思,最后把这些祭品烧了,大功告成。
回家后,那村民又敷上了师傅给的草药,一夜过去,发现胸前的鬼手印已淡去大半,去掉旧药,再换新药,一天一贴,半个月后,终于恢复如常。
第二件事是李师傅亲身经历的,那是在许多年前,李师傅还在家乡做瓦工,有天接了个活,给外村一户人家打猪圈。
那时李师傅刚出师,只身一人,活有点重,有天干得狠了,李师傅感觉疲累,就一屁股坐在地下,背靠在砖块上打起了盹。
正睡得迷迷糊糊,李师傅忽然感觉有人在推他,那人边推还边嘟哝:“你压着我了。”
声音十分苍老,听上去像个上了年纪的男人……
李师傅打了个激灵,猛然惊醒,醒来后揉揉眼睛,想到刚才的事,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看看左右,没见着人。
大概是做梦了,李师傅这样想,伸了个懒腰,拿了工具继续干活。
过了会,那户人家的小孩跑了过来,蹲在一旁,看李师傅干活,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李师傅逗了他几句后,转过身,继续干自己的。
突然那小孩尖叫起来,像是受了什么惊吓,撒腿就跑。
李师傅被他吓了一跳,看了看四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没什么不对啊。
李师傅正纳闷呢,那孩子的父亲拉着小孩急匆匆地过来了,走近李师傅,话也没顾得上说,转到李师傅身后,往他屁股上看,李师傅被他搞得莫名其妙,还没开口说话,那孩子的父亲又转到他正面,拉过李师傅的双手,正面反面地看了又看,李师傅诧异之极,问他,你这是搞什么呐?
那人神情古怪,结结巴巴地问李师傅,你的屁股上怎么会有个血手印?
血手印!?李师傅一听懵了,扭头要往屁股上看,无奈脖子不够长,拧着脖子转了两个圈也看不见,于是又伸手往屁股后面摸,大概没摸到位置上,手上并无血迹。
李师傅还想伸手再摸,那人对李师傅说,你还是别瞎摸了,赶紧把裤子脱下来瞧瞧吧。脱下外裤,李师傅才看到,在他裤子屁股处的中央位置上,果然盖着一个鲜红的血手印,血迹看上去很新,湿漉漉的。
这屁股上的血手印究竟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