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别在这嘎达站着了,里面请。”然后一摆手,身后的土匪们都将步枪举起,在过道上空形成一个枪林。
于芷山听着这熟悉的东北土匪黑话,就明白了八九不离十,可纳兰就不中了,他听不懂这些黑话,一头雾水,更糊涂了,可也没办法多问。
三人在那个“算死鬼”的引领下,踏着吊桥,穿过枪林,向城中走去。
卢世堃边走边向两边观望,但见这城墙不只是外侧由巨型条石砌筑,里面也是一样,可以说是固若金汤,他和于芷山、纳兰被引领到一处六开间的青瓦罩顶的大屋子里面,但见正门上方悬着一横匾“聚义厅”,两侧俱是松木钉就的大椅子,正当中是一张虎皮罩着的宽大的椅子,后面的长条供桌上供着一尊青铜的大佛。据说东北的土匪头子们都供奉铜佛,称为“达摩多罗”,敬为祖先。
大厅中的正位上没有人,显然大当家的不在,旁边还散坐着几个人。
在那个时期的东北地区,像松毛砬子这样多达上百上千人的大股土匪中,内部组织结构十分严密而完整。其中的骨干力量称为“四梁八柱”,“四梁”又分为“内四梁”、“外四梁”,这八种人又称为“八柱”。“内四梁”都是土匪当中的核心层人物,它包括“炮头”,就是中小头目;“粮台”是主司粮草的小头目,熟悉当地情况,会算账,聪明机敏;“小香”是担任警卫任务的头目,土匪队伍外出行动时,每到一地,即由“小香”委派崽子去设卡放哨;“翻垛的”的作用是举足轻重的,他是土匪队伍中的军师,通晓天文地理,常常利用宗教的名义为大当家的出击择日,或鼓动崽子们拼命行动。然而,“外四梁”指的是秧子房、花舌子、插千的和“字匠”。“秧子房”是专司处理绑票的土匪头目,必须得心狠手黑;“花舌子”是队伍中的联络官,大多能言善辩,利用各种招数,恐吓肉票的家人付清赎款;“插千的”是侦察兵,他们乔妆打扮、常常独自行动,到准备攻击的目的地去侦察情报;“字匠”又叫先生,是土匪中耍笔杆子的人,一般都能写一手好字,有的还会刻印章,专门从事土匪内部的文书事务。
“算死鬼”请卢世堃他们坐在客座上,旁边的崽子给每人上一大碗茶水,“我给大家介绍一下,”他指了身后的三个人,“这个胖子是我们的‘小香’---‘大眼金雕’,这个矮个子是我们的‘花舌子’----‘钻山甲’,那个擦枪的是我们的‘秧子房’---‘秃毛鼠’,来呀,大家见过吉林的‘云中龙’大掌柜。”
那三个人都很客气地上前抱拳,“幸会”。
这时,突然听到那个“算死鬼”大声狂笑着,笑得那样恐怖,“都不想活了,是不是?多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