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抬高价格,有时还货卖三家,也得罪不少人,半年前,我到了新京后,就找了一个长期合作的主顾,让他给我一个藏身的地儿,他就把我藏到这里。五天前他找我,说一共给我八根黄鱼,事前给四根,事后给四根,还给我一把弩和照片,弩是暗杀工具,照片就是让我认准那个人,说傍晚时在暗处把那个老板射杀了,告诉我弩箭尖都淬了毒液,让我必须下狠手,保证那个人不能活过来。”
骆霜晨又问:“给你金条的那个主顾是谁?是做什么的?”
朴布长向陈允先瞪着眼,“你是给点解药啊,我都说了这么多了,求你了。”
陈允先想大笑,却忍住了,他把解药向那人口中倒了点儿。
骆霜晨继续问:“说吧,那个主顾是何许人也?这个地下室是他的么?”
朴布长张开嘴说:“能不能给点水呀?”
陈允先见床边有个铝制水壶,就拿起来晃了晃,感觉是有点水,就把壶嘴对着那人的嘴灌了几下,那个人差点呛着,他如释重负地说:“我每次到新京来,都是在满铁的大和旅馆见面,后来,感觉那里不安全,他就把我安置到这里,这个主顾是我在山海关的朋友介绍来的,不知道姓名,也从没见到容貌,总是戴着京剧里窦尔墩的蓝花脸脸谱,就让我叫他‘刀爷’。”
骆霜晨很是疑惑,“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哪天?也就是你刺杀卢世堃后,你们又见过面没有?”
朴布长看了看陈允先,陈允先就又往他嘴里倒点解药。
朴布长接着说:“前天我们在伊通河边见了一次面,每次都是他在上面礼拜堂的风琴下压着纸条,把要我做什么,写在上面,我照着做就行。前天,他让我把那天从姓卢的手中抢到的黑皮包交给他,我为了自保,我说只有他把剩下的金条给了我,我平安离开才能交给他,怕他杀我灭口。”
骆霜晨觉得这里面的故事越来越复杂了,“也就是说你刺杀卢世堃之后,你把这个黑皮包藏了起来,迄今也没交给那个‘刀爷’?”
朴布长说:“这个刀爷很是神秘,手黑心狠,我把这个黑皮包藏在很隐秘的地方,他找不到的,而且我知道这个包里的东西对他很重要,所以在他没有得到黑皮包的时候,我是安全的,他不能对我怎样,我说我已完成任务,让他把剩余金条兑现,他说姓卢的暂时没死,要我等他,我说了,如要黑皮包的话,另加十根黄鱼,他答应了,我在听他的消息。”
陈允先气得直笑,“你小子还不找个更安全的地方,如果他在这把你弄死了,你还要什么黄鱼?”
朴布长诡异地说:“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是安全。他找不到黑皮包,他不敢杀我。我不怕,那个黑皮包对他太重要了。”
骆霜晨很是冷静,“这弩箭上的毒你有解药么?你如果有解药就给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朴布长说:“我包里有一丁点儿,那天摆弄弩箭时,我的手指被刺破了,就向刀爷要了点,你要就拿去吧,不需要酬劳。刺杀你磕头大哥,我也是被逼的。只求你们放过我,留下我一条命,我一定远走高飞,不再踏入东北半步了,那个刀爷你们要防着点吧,他很有能量,我每次带大烟到新京,他基本不还价,照单全收。他与你的磕头大哥看来是仇怨很深,我无意介入这里面的仇杀怪圈里,与我也无干,给我解药吧,我受不了了,太难受了。然后,我带你们去找那个黑皮包,但你们要保证我的安全。至于刀爷,我无法帮你们太多,只知道他有五十左右手年纪,右手大拇指常戴着一个祖母绿的扳指,其他的我一无所知,我更是知道,与新京地区贩卖大烟的头子有仇的那卢老板一定不会是坏人,虽然我干着贩卖大烟的生意,也算是坏人,但我终究还是良心发现了,所以我用神机弩刺杀他时才故意打偏了些,生死看他的造化了,我知道的就这些。”
骆霜晨很是满意,他从那人的包裹中找了一个白色纸包,打开一看是红色粉沫,“这就是弩箭上毒药的解药么?”
朴布长点了点头,“就是,我只有这么多了,听那人说这种毒叫什么‘七花玲珑散’。那个弩也送给这位小兄弟吧,我要这个东西只能是留下恶梦。”
陈允先把弩收了起来,看了看骆霜晨说:“哥,下一步怎么办?”
骆霜晨说:“事不宜迟,把包裹里的这四根金条给他,咱们让他带着去找那个黑皮包,然后把他送上火车,让他离开新京。把解药都给他了吧。”
陈允先适应着说:“老大,小的得令。”又对那人说:“小子,算你识时务,我把解药给你,你带着爷我去找那黑皮包。记住,你不许耍滑,我的功夫和手艺可不是吃素的。”说完把小白瓶里的解药又倒进了那人的嘴里一些,然后给他喂些水。
朴布长连连点头,显然这“噬心粉”把他折磨够呛,他全身都湿透了。
收拾室内的东西的当口,陈允先也不忘记把那几个大木箱子打开,找寻点有用的东西,除了一些瓶瓶罐罐,就没有什么了,倒是骆霜晨细心,他发现这些木箱子外面边角处都用黑墨印着“满铁-し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