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筹备工作就知道是会议的规格不低。案子虽然破了,但是却高兴不起来,始终让人觉得如鲠在喉,两条鲜活的人命就这样消失在眼前,从来没有这么恨过嫌疑人。从警的第一天起就记得不要把个人感情带到破案审讯工作中,不要让主观因素影响了客观事实。但这次我愤怒了,从晚上9时至第二天下午14时,我不止一次的愤怒,在我眼前的绝对不是一个人,是一个畜生,甚至连畜生都不如。男死者和我同龄,是家中独子,父母年近六十,和女死者才新婚半年多,小两口日子过的很省俭也很勤快,甚至就在灾难降临的那个下午,小两口还上商量着开一个夜市,多赚些钱养家。
“你有罪吗”,“有罪,我该死”,“你后悔吗?”,“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真话”,“后悔,但是后悔我还是一个死,我什么时候能判下来?”,他双目赤红,眼泪滚滚而下,浑身战栗,甚至戴着的手铐脚镣都在颤抖,这一刻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仿佛在祈求着大人的原谅,但法律会给他最公正的判决。
“儿子死了,我可怎么办啊”死者的母亲坐在床上嚎啕大哭,以致于写笔录的时候几次不得不放下笔安抚老人,但是什么样的安抚才能弥补一个母亲失去儿子的痛苦呢,我有时候痛恨刑警这个职业,我在这写材料无疑是给老人伤口又撒了一把盐。
“你没事吧”妻子问自己的丈夫,丈夫没有回答而是问“你没事吧”,妻子扑在丈夫怀中大哭“我没事”,丈夫哭着抚慰自己的妻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一小时后就夫妻二人双双殒命。
“杀他俩之前让他两口子见一面吧”张学兵建议到。
“就这样办”,这三分钟的相聚便成了夫妻二人的诀别。
半小时后,惊恐的妻子带着一丝侥幸问道“我丈夫呢”,但她却高估了这群畜生的良心,“我们把他杀了,该杀你了”,悲痛欲绝的妻子放声大哭,一夜的屈辱,惨遭畜生蹂躏,最终确还是活不下,妻子甚至忘记了怎么挣扎,简简单单的就被一条塑料袋捂死了她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对面的房间里死前没有吭一声,就像一只弱小的羔羊,放弃了挣扎呼喊,心如死灰。
有什么能比目睹自己妻子被四个人强j更绝望,或许那时候丈夫就已经死了,活下的只是一个空壳,原想陪妻子走到最后,但不想两人还是不得活命,受尽折磨只是让人更绝望。
我缓缓放下笔录资料,也慢慢放下这颗沉重的心,这个资料的真实性让我更加带入到案卷之中,而人物角色的互换让我不得不产生假想。
假若我是李锋?
假如小伏蝶是秦岚?
假如刘一刀一伙是张学军、付勇等一伙?
我内心忽然释然很多,觉得很多时候别把自己想象得多么伟大,很多时候自己也很弱小,自己也有太多的无助。
“医生,我们下一项的心理治疗是什么?”我问道。
女医生慢慢的收起笔录资料,然后锁到档案柜中,说道:“你的治疗已经完成了。你可以走了。我相信你从这个残忍的案例中,也能给自己减压了。”
是啊,时势造英雄。但是我其实并不知道,原来这一切不过是给我热身而已,紧接着的任务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