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大早,朱杰刚刚起床,查栓就走了进来。
“大人,钱谦益派府上的人送来告假的条子,是身体不适,需要居家调养一段时间……”
朱杰眉头挑一挑,淡声道:“调养就调养吧,正好少给我捣点乱,准了,查栓,你没别的事情,就带着人去宝船厂,前往别再出点问题了。牧风,立即下去准备集结一百弟兄,随我前往羽林前卫巡视!”
朱杰带着秦牧风,一百威军精锐紧紧跟随,浩浩荡荡的来到了羽林前卫。
钟岳昨日被打了五十军棍,今日依旧是是穿戴整齐,站得笔挺,在营门前等候着朱杰的到来。
看到了朱杰,钟岳单膝跪倒,高声道:“末将羽林前卫指挥使钟岳迎候总督大人,请总督大人巡阅羽林前卫!”
朱杰点点头,不错,这个钟岳倒是一条硬汉子,五十军棍,还真的不是等闲能够消受的起的,这个家伙挨了五十军棍,竟然还能硬撑着顶盔掼甲,站在这里迎接自己,了不得!
“起来吧,都准备好了?”
钟岳咧咧嘴,站了起来,高声道:“督师大人,羽林前卫已经全部在教武场整军完毕,等候大人呢!”
朱杰淡声道:“好,走吧!”
钟岳当先带路,引着朱杰来到了教武场。
一个羽林前卫,可是统辖着六个千户的兵力,加在一起,差不多得有六千人之众。
朱杰登上了点将台,放眼望去,这羽林前卫的将士倒是整齐的很,虽然不上彪悍,但是也有几分肃杀的气氛,不过,朱杰放眼一望,就看出了问题。
哪里有六千人?这教武场上能够有四千人就不错了,两个方阵,纵向四十人,横向也就是百人左右,撑死了也就是四千人,只怕都还不到。
“钟岳,这羽林前卫一共多少兵力,给我实话!”
钟岳连忙答道:“启禀督师大人,羽林前卫一共四千一百二十一人,今日出操共计三千九百二十一人,其中两个哨共计一百六十人巡视营区,还有四十人告假,其余的都在这里了……”
四千一百多人,听上去不少,可是这羽林前卫竟然缺编了三分之一!
朱杰皱皱眉头,低喝道:“钟岳,羽林前卫按照编制应该多少人?”
钟岳神色一滞,无奈道:“启禀大人,羽林前卫,朝廷给定下的编制,一共六千三百八十人……”
“那其余的两千人呢!两千人啊,一个的羽林前卫,竟然缺编两千人,一旦遭遇战事,你们怎么办?难道你们就这么贪得无厌,非要将将士们的军饷吃干纳净不成?”
朱杰声色俱厉,怒声喝道。
钟岳心头一沉,连忙答道:“督师大人,这朝廷定下的编制是六千三百八十人不假,可是这些年来,卫所官军生活窘迫,好多人的土地都失去了,难以维持生计,其中一部分官军纷纷脱离军籍,自谋生路了,而且,朝廷拨付的军饷更是不足正常情况下的六成,如果维持满编的话,这军饷都没有地方筹措去,末将也是没有办法啊,只能尽可能的挑一些精壮留下来,起码可以保证羽林前卫的一部分战力,如果勉强维持满编,弟兄们连饭都吃不饱,如何能够保持战力?至于贪墨一事,绝无此事啊,卑职平日里也仅仅是从弟兄们手中拿些孝敬,还是他们资源奉上的,卑职从来没有主动索要过,不信,您可以询问在场的任何一名将士!”
朱杰心头一软,这个钟岳倒是一个人物,明白事情的利害,两害相权取其轻,满编倒是简单,别的不好找,南京城大街上的人有的是,可是一旦军饷不能足额发放,那可是要命的,连饭都吃不饱,哪里来的士气?更别提训练了。
“糊涂!”
不过,朱杰也没有轻易放过这件事情的打算,喝道,“下面的人哪里来的钱孝敬你?还不是克扣的下面最底层的将士的?这样层层剥皮,到了底层将士手中,还能够剩下几个铜板?你们这些左将军倒是吃香的喝辣的了,想过自己手下的弟兄,如何捱日子吗?”
一旁的一个千户低声道:“骑兵督师大人,这个我自然是晓得的,钟大人对我们都照顾的很,平日里我们在南京城对一些商铺、商贩,也会收些孝敬,每次都会给手下的弟兄们分润一些,钟大人从来没有呵斥过我们,也没有分润其中一两银子,实话,羽林前卫的弟兄们的日子,过的可是比其他卫的弟兄们好过的多了……”
千户不还好,话音刚落,朱杰更加愤怒,擦了,这叫什么?去抢掠百姓?
“钟岳,你须知道,你是朝廷命官,你羽林前卫的指挥使,掌握军权,那是让你们保护治下百姓的,你们倒好,不但不保护百姓,反而还要收黑钱?难道那些穷苦百姓日子就好过吗?混账东西!那一这些老百姓造你们的反,将你们赶出南京城了,你们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朱杰怒声喝道。
钟岳冷汗淋漓,嗫嚅道:“大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现在国库空虚,朝廷拨付的军饷越发的少了,如今羽林前卫保持着六成兵力,可是这个月,连五成的饷银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