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韩瑗看着地上的那堆部件,满脸的目瞪口呆,若是说其他的部件也许这手推车能运走,但是这底盘部分和冲锤的支架部分,可就不是推车能搞定的了。
李景仁的脸上这时候满是一种想笑而不敢笑的表情,嘴角在不断的弯曲抽搐,看着韩瑗满是自责苦恼的样子,李景仁总算是开口了“这样吧,韩兄还是让你这些同僚先回去吧,稍后等图纸画好,我让府里把这冲锤送到兵部衙门,不过如今图纸刚画了一半左右,如今怕还是要韩兄多等一会了。”
韩瑗苦笑了一声,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办了。”随后他便和那群准备来运送冲锤的人交代了几句,便打发他们回去了。
进到屋里,李景仁随便拿起了一张自己自然所画的图纸交给了韩瑗。
接过图纸,韩瑗觉得自己是又被打击了一遍,图纸上的图纸他倒是能看懂,李景仁画的也是详细非常,但是图纸上那些数字
和符号,韩瑗就真的看不懂了。并不是说他看不懂这阿拉伯数字,而是这些数字的标注和后边怀疑符号,他无法明白是什么意思。
李景仁这时也摆出了一副无奈的表情“我当初画
图纸时也是想着都是自己
看的,所以在标注上边就偷了懒,以自己惯用的符号作为代替了,这是我刚刚重新画的一张图纸,韩兄你看看这样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吧。”
接过李景仁再度递来的另一张图纸,韩瑗仔细的开始看了起来,这张图纸之上,那些怪异的符号是完全消失了,一些关键的地方还有文字来描述。看完这张图纸,韩瑗才舒了一口气,新画的图纸他完全看的懂,这图纸上的部件是什么样的他也算是了然于胸了。
将图纸递回,韩瑗脸上露出了一个带着几分僵硬的笑容,开口说到“景仁……贤弟,那这图纸就麻烦你了,这冲锤相关的一应物事,陛下十分重视,而且也催促的比较急,说是要让兵部这边尽快将它研制出来,故此愚兄也是有些急躁了,方才的失礼之处倒是还请贤弟见谅。”
“没事,我也能理解韩兄,那既然是这样,我便继续誊录图纸了,韩兄可以自便,找个位置好好休息一会。”说罢,李景仁便坐回了椅子上,继续专心的画起图来。
韩瑗此时倒是有些坐不住,在椅子上不过坐了一会,就站起身,往李景仁的方向看去了。
此时的李景仁看起来也是颇为专注,手中的各项画图工具也是运用如飞,手中的竹笔更是不停的在砚台和图纸上来来回回。
看着那些新奇的画图工具,韩瑗很想开口询问一下,但自己所来终究是为了公事,这图纸还没画好,当然不能随意的打扰李景仁。
感受到自己的急躁,韩瑗轻轻的摇了摇头,想喝杯水来镇静一下,结果看向桌子,才发现李景仁没有给自己准备,摆出了一个苦笑的表情,韩瑗开始观察起李景仁的房间,想看看这个名声带些传奇的李公子,究竟是住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往四周看了一圈,韩瑗的脸上开始现出了一些惊异,这房间内的事物虽说是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但是它们的摆放搭配却是非常奇怪。就拿自己坐着的椅子来说吧,这种新式胡床一经出现便受到了无数人的欢迎,不仅坐着十分的安稳舒适,其外形也是显得大方利落,如今就连自己家,除了招待客人的大厅,也基本都换上了这据说是面前的李公子所设计的桌椅。
而这面前的李景仁,他的房间却不只有着桌椅,这传统的矮塌也在也在他的房间内保留着。韩瑗有些想不通,如今他去过的人家里,要么就是崇尚传统,对于这桌椅不屑一顾,家中尽皆是矮塌案几,要么则是喜好新奇事物的,桌椅摆得那是满府都是,当然也还有自己父亲这样的,对于这桌椅赞不绝口,但是说要那他来招待客人却是摇头不止的人。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些人的房间或者招待客人的厅堂里都是只有桌椅或者是矮塌。而像面前这种情况,两种坐具同时出现在一个同一个屋子里,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
韩瑗站起身,走到窗前的矮塌旁,发现塌旁的案几上摆着一本书,拿起一看,这却是一卷后汉书。书中夹着一张纸片,韩瑗想到这大概是李景仁所做的记号,便顺着这张纸片翻开这一页,定睛一看,这篇乃是东汉南阳太守杜诗的传记,他便顺手就读了起来。
随着书页的翻动,读到这“造作水排,铸为农器,用力少,见工多,百姓便之。”一句,韩瑗发现这书上还带着李景仁的批注“既然百姓便之,那这水排难道便不是一个重要的发明吗?简简单单的这么几个字就一句带过,指望着史家重视科技发明我也真是异想天开了。”
看着李景仁带有批判性的一句话,韩瑗的脸上也有些不好看,他从小接受的就是传统的儒家教育,对于李景仁口中的发明创造,本一向视作奇技淫巧,但当他进入兵部,与他一向瞧不起的这些东西打开交道,他才发现这些凝结在各项用具上的智慧实在不能用这么一个带着贬义的词来形容。可是看着李景仁的这么一句话,韩瑗此时的内心里满是纠结与不适。
韩瑗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