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项学羁答非所问,但指挥使很有耐心,不气不恼。
世子断臂,此地无太医,而世子又不让派人回王府通报,这么拖下去,万一伤势恶化,世子恐有性命之忧。
指挥使不想陪葬,只能想方设法治好世子,可这里荒无人烟,去哪找医师郎中?现在好了,疑似医师的人送上了门,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啊!一定要留下对方啊!
“先生可会医术?”他不厌其烦,重复发问。
项学羁看着指挥使,看来看去,上下打量,说道:“你有病啊?怎么总是问老夫会不会医术?跟你有关吗?”
“怎么跟大人说话呢?”众铁卫喝道,斥责项学羁的无礼。
指挥使丝毫不怒,反过来斥责众铁卫:“你们闭嘴!惊扰了先生,拿你们是问!”
众铁卫顿时噤若寒蝉。
指挥使转向项学羁,展现亲和的笑容,说道:“我没病,不过,我……我这里有人受伤,如果先生会医术,可否施以援手?我感激不尽,事后必有重谢。”
“嗯。”项学羁瞄着指挥使,点着头,“态度不错,孺子可教。”
“先生谬赞。”指挥使微笑道。
“医术嘛……”项学羁顿了顿,低下头,左手握拳置于嘴下,咳嗽了两声,“咳咳!”
再将左手负于背后,他又道:“老夫,略知一二。”
“那太好……”指挥使大喜。
“不过……”项学羁话锋一转。
“如何?”指挥使怔住。
“你们残忍杀死了老夫的鱼,还要老夫帮你治伤,呵呵!”项学羁冷笑。
众铁卫义愤填膺,指挥使大人低声下气却只换来了山野村夫的冷嘲热讽,不能忍啊!有几个铁卫正待喝骂:“你这个……”
“住嘴!”指挥使断喝。
那几个多嘴的铁卫急忙缩了回去,不说了。
“先生说的是。”指挥使满脸堆笑,指着自己的鼻子,“先生的鱼,是我杀的。先生要我赔偿,我十倍偿还你,先生要我请罪,我负荆登门,只求先生消气。”
项学羁脸色缓和了,叹道:“赔偿不必了,老夫也不是穷得揭不开锅,至于请罪……你确实要请罪。”
“这条鱼,”他转头目视鳄鱼头,摇头叹气,“不招你不惹你,好端端被你捉了拖来此地杀了,唉!你们啊!有罪。”
玛的一条沼泽鳄说的跟神兽似的!众铁卫不以为然,暗自鄙视项学羁的夸大其词。
“先生请恕罪。”
指挥使说到做到,当即施礼,弯腰九十度,拱手请罪。
众铁卫大惊,这……这是做什么?完全不必要啊!指挥使大人是不是被蛊惑了?他们脑子转不过弯。
几个反应快的铁卫有样学样,也弯腰施礼,其他铁卫不好再端着,纷纷施礼。
指挥使带着十几个铁卫同时施礼赔罪,场面壮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得了失心疯。
知道的,比如丘少冲,一样以为他们疯了。
位于人群中心的项学羁来回瞧着,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这帮傻比!几句话就把威名显赫的红袍铁卫耍得团团转,简直笑死人!皇族身边都是这样的废物,看来气数已尽啊!
“如此大礼,老夫受不起。”他伸出左手,虚扶指挥使手臂,示意对方起来。
指挥使直起身子,问道:“先生不责怪我了?”
“算了,不是什么大事。”项学羁又负起了手。
众铁卫先后站直,想着刚才你不是这么说的,得了便宜就改口啊!
“你哪儿伤了?”项学羁看着指挥使。
“不是我,是我主子。”指挥使忙道。
“你的主子?”项学羁沉吟,“你说这里是皇族禁地,那就是说,你的主子是……”
“是坤王的世子。”指挥使老实交待了。
老匹夫,小心别吓着你!众铁卫满怀恶意,只希望坤王世子的身份能吓死项学羁,一时吓不死吓个半死也好。
项学羁镇定自若,说道:“不认识。”
废话!你能认识那才是见鬼了!众铁卫腹诽着,看对方面无惧色,心里不平衡。
“先生可愿意为世子疗伤?”指挥使一脸期待。
“他怎么了?”项学羁问道。
这是愿意了!指挥使让开一旁,挥手示意道:“先生请跟我来,边走边说。”
“行。”项学羁答应。
当下,指挥使和项学羁并肩走入宫殿,众铁卫继续巡逻。
丘少冲随后吹着,他本来担心被人发现,可现在知道,担心是多余的。
指挥使筑灵境初期,尚且发现不了丘少冲,遑论其他人。
……
卧房内。
世子听完指挥使的汇报,皱眉道:“这里也有医师?靠得住吗?”他不相信。
靠不靠得住试一试才清楚啊!指挥使劝道:“据末将观察,此人靠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