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竟有如此巧合的事!这是神的安排吗?那么,到底是神的善意,还是神的恶意呢?阮独寿心慌意乱。
“别过来!走啊!”他背对着祝鹤,大吼一声。
之前,他与阮布的对话,全是在脑海之内,这次,不得不出声警告。他是以熟人的口吻说的,他跟祝鹤面对面说过话,虽然没几句,但应该算熟人吧……他并不知道祝鹤没认出他来。
夜色很浓,看不清楚,阮独寿又只露出半张脸,祝鹤认不出来情有可原。况且,在祝鹤心目中,阮独寿就是个路人,印象很淡,淡到还不如那条受伤的狗。
阮布欣喜若狂,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狂冲而出。
蓦地,阮独寿胸口绞痛,仿佛有人用刀捅中了他的前胸、然后顺势转动刀身。
“哇!”
他喷出一大口鲜血。
密密麻麻的血点洒在宫南的脸上,还有身上。
阮布跑了!
阮独寿恢复了行动力,双手按住前胸,缓缓跪倒。
祝鹤惊到了,她还没动手呢,敌人怎么吐血了?事情很诡异啊!她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宫南睁眼,翻身站起。
他举起自己的双手,展开五指,再握紧,他又低头看脚,来回走了几步,跳了几下,满意的点头。他俯视阮独寿,用魔念说话:“可怜的人啊!你是斗不过我的。”
他的嘴巴没动,但声音传入了阮独寿的脑中。
“你……你……”阮独寿震惊了,他抬起头,瞪着宫南。
“我们一起生活这么长时间,早已不可分割,”宫南笑了笑,“你的体内,仍然残留着我的魔念,所以,你能听到我,我也能听到你。”
祝鹤奇怪了,宫南你不快跑还在那跟敌人大眼瞪小眼?不过考虑到敌人已吐血下跪,危险大概解除了……她可不想出言提醒,琢磨着要不要转身走人。
“祝鹤。”
宫南喊了一声。
“干嘛?”
祝鹤微一皱眉。
阮独寿挣扎着站起来,强忍胸内撕裂般的痛楚,半转脑袋喝道:“走啊你!”他的相貌已还原。
祝鹤一怔,敌人好像没什么恶意,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走……敌人是冲着宫南来的?不想伤及无辜?嗯,很有职业道德。
“小心身后!”
宫南大声惊呼,指着祝鹤的后方,一脸惊恐。
敌人不止一个?祝鹤一惊转头,身后空空如也。
机会来了!宫南飘忽前掠,绕过阮独寿,直扑祝鹤。
阮独寿当然不会让宫南如愿,横身阻拦,可一调动灵气,顿时运转不畅,喉头一热,再吐鲜血。
“你省省吧!”
宫南传声给阮独寿,脚下不停,跳过去一剑刺出,正中祝鹤肩头。
咄!
祝鹤应声而倒,仰躺于地,她浑身麻痹,不能动了,话也说不出了。
宫南回转身,笑道:“你看,我对你好吧!特地用魔念束缚住了你的女神,你可以为所欲为了。说吧,你要怎么感谢我?”
“放了她。”阮独寿咬牙道。
两人用魔念传声,外人听不见。
“我草!你是不是男人?”宫南像看白痴似的看着阮独寿。
“我他玛的要你放了她啊!”阮独寿愤怒了。
宫南摇头叹息,说道:“好心当作驴肝肺。”他缓步走到阮独寿身前,又道:“别怪我没告诉你,你的人生,不多了。”
“什么?”阮独寿惊讶。
“我拿走了你的……”宫南住口不言。
阮独寿憋着不问。
“人性。”宫南终于说出答案。
……
人性?什么意思?阮独寿很茫然。
“你不能怪我,要怪……”
宫南想了想,怪谁呢?啊,有了!他指着夜空,说道:“怪老天爷。”
“人生来就不平等,你不怪老天爷,又能怪谁呢?”他叹息着。
“歪理一大堆。”阮独寿冷笑。
宫南笑了,舔了舔嘴唇,说道:“你很快就笑不出来了。我不是危言耸听,我说的是即将发生的事实。”
他又叹口气,接着道:“失去了人性,会变成什么呢?兽,野兽,只凭本能生存。”
他缓声说着,眼神很温柔,又道:“你不会哭,你不会笑,你不会悲伤,你不会高兴。喜怒哀乐从此与你绝缘。你不会爱上任何人,你也不会被任何人爱上。你的生命里,只剩下捕食和睡觉,哦,还有交配。”
“你将会失去人类时期的所有记忆,你也不会增加更多的记忆……你,就是个披着人皮的,兽。”他说完了。
阮独寿笑容消失,他感受到了,来自阮布的,深深的恶意。
宫南还是有所保留,有一点他没说,那就是,由于体内残留的魔念,阮独寿变为兽之后,他想驯服对方,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