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师的表情。
“公子、小姐,你们弄错了!”八字须的镖师摇头否定了他们的推测,“确实陈冕家乡之人说是崔文和强娶顾氏,由此拆散了一对鸳鸯!但我二人在晋原城中打探到的,却是另外的版本!”
“你且说来!”一边的周蕙茞淡然地说道。
八字须的镖师接着说道:“从晋原城中打探到的消息是:当年是陈冕说服了自己的姨夫和姨母,将顾氏嫁给了崔文和;崔文和投桃报李,介绍了一位同宗女子嫁给他为妻。因此,他们二人以此为纽带,建立起了不同寻常的姻亲关系!”
“这个陈冕不是与顾氏有情吗,怎么会……”周蕙荃不可思议地说道。
周蕙茞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由此看来,当年陈冕、崔文和与顾氏之间,恐怕不是‘官宦子弟强抢民间女子’这么简单的了。依我看来,定是这个陈冕想攀附崔氏这根高枝,用花言巧语哄骗顾氏嫁给了崔文和;而崔文和又将他招为崔家的女婿,如此一来,陈冕从一个侍卫,一举当上骁骑营的骑都尉!”
“我等也是如此推测!”八字须和白发鬓角两位镖师说道。
“但如此一来,岂不是各取所需,陈冕却又忌恨崔文和什么?”周蕙荃大惑不解。
秦骧冷笑了一声,说道:“陈冕因‘利’而出卖自己的青梅竹马,当然也会因‘利’出卖崔文和。更何况不管他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夺妻’之恨一旦在心底种下,自然便会生根、发芽,旁人再以‘利’诱之,陈冕这样的小人哪里还会讲什么道义恩情?可笑、可叹崔文和,身边养了一头白眼狼却不自知!”
“可恨!”周蕙荃怒骂道,“这个无耻的小人,真替顾氏不值!对了,那个顾氏后来怎么样了?”
“崔文和谋反,她作为家眷,能有什么下场?”秦骧冷笑道,“恐怕早已是冢里的孤魂了吧!”
白发鬓角的镖师点头道:“崔文和谋反被杀的消息传到晋原老家,崔氏一族就逼着她自我了断了,没有留下一子半女。后来朝廷为崔文和平反,崔氏一族就给他过继了一个儿子,承袭他的平阳侯爵位。”
“崔氏一族,可真够狠的!”周蕙荃龇着牙说道。
秦骧却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不狠哪来今天的地位!二位弟兄,可还有其他什么消息?”
八字须和白发鬓角两位镖师摇摇头,说道:“就这些了……对了,四月初八是顾氏的忌日,据说那一天陈冕会特意从军中赶回老家,为这位表姐祭扫。”
“四月初八么……”秦骧眼珠一转,心里又有了计策。
周蕙荃看到秦骧的表情,知道他已经在盘算着算计陈冕之事了,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说道:“需要我帮忙的,义不容辞!”
秦骧看着她,笑道:“原来二小姐如此痛恨负心薄性之人!不过对付此人,还轮不到你出手。”
“公子若无其他什么事,我兄弟二人便先告辞了!”两名镖师也算知趣,起身向三人道别,回镖局去了。
这二人走后,秦骧从怀中取出两张纸,正是从白德虞手上得到的两页旧档。他轻轻地拆开其中一张纸,心口一阵凝滞,呼吸随之变得急促起来,仿佛担心从纸上忽然跃出一头猛兽般忧心忡忡。
“这是什么?”看到秦骧忽然变得凝重的表情,周氏姐妹不约而同地问道。
“当年的旧档!”秦骧说完,便已将第一张纸完全展开,细细阅读上面的记述。
这是一封写给御史监察院的告密信,从内容上来看,是“太子逆案”被平定之后不久写的,信中所告,矛头直指高祖皇帝的一个儿子——蜀王刘彦锡。信中所说,刘彦锡阴蓄死士、早有不臣之心,而且随太子一同东巡的人员里,有几人是蜀王安插在太子身边的眼线,目的就是挑唆刘彦锋发动叛乱,最后被废黜。
告密信说得有鼻子有眼,但仔细一推敲又站不住脚。陪同太子一道东巡的官员,或是在叛乱中被杀,或是事后问罪,活下来的本就没几人;想要查出来哪几个是蜀王安插的眼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说他“阴蓄死士”,秦骧一下子就想到了蜀王的母亲,这位高祖皇帝的朱夫人是前霄的宗室女子,本来就与“鱼肠”有着剪不断的关系,有一部分“鱼肠”转投蜀王的麾下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这封告密信所告的内容,是否属实?带着疑惑,秦骧打开了第二页旧档,上面记述的,却是御史大夫秦懿派人暗中查探得到的讯息。
蜀王“阴蓄死士”是真,安插眼线在太子身边也是真,唯独对于告密信中所述最严重的指控——挑唆太子谋反——这一项不能确定。而正是由于这一点,才让秦懿认为“太子逆案”背后必有隐情,因此上书直言,却反而被打成“逆党同谋”,一家老小锒铛入狱。
“难道一直以来我的推测方向有误?真正的幕后主使是蜀王刘彦锡,而不是燕王刘彦钧?”秦骧此时心头如乱麻一般,思绪飞速运转,想从中找出突破口。
周蕙茞和周蕙荃接过这两页旧档,看完之后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当年的储位之争居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