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挨着秦府西苑东北角的围墙,有一座不起眼的小院落,院子的大门常年没有打开过,但里面却住着人。这座院子的主人也是秦骧,由于与秦府西苑只有一墙之隔,他便命人在墙角下修了一个地道,可以直接进入院落里,作为危急时刻紧急避难、逃生之所。
如今这座院落里迎来了它的第二位“住客”——那名被抓获的“离轲”杀手,第一位“住客”则是半个多月前张三屠手下那名“漏网”的刺客。那名“离轲”的刺客幽幽醒来,顿时感觉一嘴的血腥味,藏在牙根里的那枚用蜡封好毒丸已经没有了,牙齿也被拔掉了两颗。此刻他手脚被缚,关在一个铁笼之中,铁笼外躺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正趴在地上呼呼大睡。
“这是什么地方?”“离轲”杀手惊叫道。他环顾四周,只见整间房舍的窗户都被木板钉死,只在屋顶留了两个透气的小洞;除此之外,房舍的大门敞开,外面的光线才得以照亮整个房间。
躺着地上的男子——也就是张三屠的手下——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慵懒地说道:“这里?这里是‘欢乐乡’……呵呵呵……”说着就又趴在地上昏昏欲睡。
“你又是什么人?”铁笼里的杀手嘶吼道,“要么放我出去,要么杀了我!”
“本公子不会放了你,更不会杀你!”屋外传来了秦骧的声音,身后跟着铁昆仑和肖雨复,三人的脸上都蒙着布条,似乎是不想让他看请面容;铁昆仑手里捧着一碗浓香四溢的烈酒,肖雨复手里居然拿着一支燃着的蜡烛,不知是作何用处?
“离轲”杀手面目狰狞地看着他们,龇牙欲裂,恨不得立刻就脱出牢笼与他们殊死搏斗;奈何此刻所做的,不过是“困兽之斗”而已。牢笼外,张三屠的手下却只是眯着眼懒懒地看了他们一会儿,便背过身去,继续做他的美梦。
“不放我走,那就杀了我!”他大声喊道,“你们休想从我口中得到一点消息,即便你们对我施以酷刑,我也不会透露一个字!”
“兄台这话我信!”秦骧拍着手说道,“能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哪里还会在乎什么‘皮肉之苦’?连酷刑折磨都挺不过来的人,怎么配称‘离轲’?”
杀手一听对方道破了自己的身份,心中正惊讶之际,却见铁昆仑将手中的酒放在了铁笼旁边,蹲下身来,从一个白色琉璃瓶中倒出了透明液体与酒混合,顿时一股浓郁的芬芳充盈了整间房舍。
“你们想干什么?”杀手瞪着怒目厉声喝问道,话音刚落,那个趴在地上的人闻到香味后忽然跳将起来,朝着那碗酒飞扑过去。然而铁昆仑眼明手快,对方还没碰触到酒碗,就被他一脚踢开;但这人仿佛被勾住了魂儿一样,不顾铁昆仑的脚踢,再度向酒碗飞身扑去,却又被一脚踢开……一连数次,这个人就如同着魔了一般,无神的双目如同打了鸡血绽放着渴望的光芒。
最后铁昆仑实在忍无可忍,将酒碗交到了肖雨复手中后,一拳将其打趴下,还没等他站起来继续抢夺,铁昆仑就一屁股坐在了对方的身上,令其动弹不得。
“给……给我……快点给我!”虽然被铁昆仑制住而动弹不得,额头、鼻孔、嘴角尚在流血,但看他那副不要命的样子,此时在意的只有这碗酒。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看到张三屠的手下如此德行,“离轲”杀手顿觉心中一凛。
秦骧没说话,他只是接过肖雨复手中那碗酒,从怀中掏出一个黄色的琉璃瓶,将瓶中的淡黄色粉末倒入酒中。这些完成之后,秦骧将酒碗放在了铁笼边上。
“铁昆仑屁股下面坐着的人,也是想刺杀我的人。”秦骧缓缓地说道,“可你知道他因何变成这副德行了吗?就是因为这碗酒!”
秦骧退到了房舍的门口,继续说道,“西域有种奇香叫做‘百花梦’,此香浓郁芬芳、叫人闻之难忘!这几年本公子潜心钻研,发现这香还有其他的用途,你想知道吗?”
“什么用途?”杀手盯着近在咫尺却没有办法触及的那碗酒,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肖雨复走上前去,用手中燃烧着的蜡烛引燃了那碗烈酒,顿时香气如同炸开一般,弥漫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烈酒点燃的瞬间,铁昆仑纵身跃起,和肖雨复一道跑出房舍,秦骧则紧紧关上了大门,不让香气溢散出来。
“离轲”杀手本能地屏住了自己的呼吸,不敢吸入哪怕一丁点的气味;然而随着蓝色火焰在酒碗上方不断闪耀,房舍内的香气变得愈加浓郁,他甚至感觉这股诡异的香气直接要钻入自己的肺里!
那个满脸是血的人此时却是贪婪地呼吸着这股香气,仿佛是享受到了世间最美好的东西一般,居然“咯咯咯”地发出了浪笑声;这阵声音诡异无比,令杀手更加觉得此香有古怪,更不敢轻易松开气门。
然而“离轲”杀手终究是个是个凡人,不顾片刻工夫,他的脸就已经憋得铁青,终于在无法忍耐之下,匆忙地换了一大口,然后再度憋气。然而吸入这股香气的刹那间,他感到一股热流直冲脑际,令他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服之感;不一会儿,四肢、身体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