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种着全天下最好的草料,马倌也是经过精挑细选、最优秀的饲马高手!莫非……这些狗奴才克扣草料、才导致这匹‘春雪’宝马出现问题?”
秦骧微微一笑,摇头道:“张兄所说的只是一种可能性,不过这种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西域马与中原马之间的差异!中原马性情温顺,民间饲马多用于负重,对于速度和耐力倒是其次,所以饲马的马倌们喂一些寻常的草料充饥即可!”
“西域马除了能负重,还要随时上战场,对于耐力和速度的要求更高。为保持马的战力,西域的饲马名家们都会用一种特产的苜蓿草来喂养它们。多数西域马性情躁烈,一旦习惯了这种草料,宁可挨饿也断不会进食其他的草料。不过这匹‘春雪’是例外,经过数代的改良,性情已经变得相对温和,不会主动拒绝其他的草料,但相应的就会折损它的体力和耐力。”
听到秦骧的解释,张忌傲恍如大悟:“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中原的饲马之法并不能适用于西域马的身上!那你的那匹‘大月马’岂不是……”
“没错,三天后让已经恢复部分体力和耐力的‘春雪’,对战不肯进食劣等草料的‘大月马’,焉有战败之理!”秦骧直言不讳道。
张忌傲一拍大腿,几乎是叫了出来:“那根本就毫无悬念嘛!不过……秦骧你提出这场比试的目的又是什么?”
秦骧盯着张忌傲一直笑着,没有回答他的问话,此时他的心中已经在盘算三天以后的事情……
弘文六年正月初六午时,离秦骧与皇帝赛马的还有不到两个时辰,张忌傲引着秦骧、铁昆仑和铁延鸠三人牵着四匹骏马进入了位于京西的御猎苑。秦骧带来的四匹马中,只有“春雪”是名马良驹,其他三匹都是产自中原的普通马匹——他此次是来赛马的,而不是向皇帝炫耀的。
另一边,秦骧的那匹“大月马”从进入御猎苑的那日开始便表现出“饮食不振”的症状,三日下来身上的膘腱居然减了不少,召集了一批马倌和兽医查看,都毫无头绪。皇帝正苦恼比试必败之时,小黄门李亦德给他出了个主意:
“太仆寺掌管宫廷御马,或许他们会有办法!”
皇帝当即将太仆卿和两名少卿召进了宫中,商议应对的办法。这三位高官主理着太仆寺的日常事务,但对于照顾马匹却是一窍不通,好在他们手下还是有见过世面的,多番询问之下,知道这匹“大月马”饮食不振的原因就是吃不到西域特产的苜蓿草。
“这可如何是好!”皇帝急的似热锅上的蚂蚁,如此一来他必输无疑,纵然得了一匹“大月马”,但即便此时从西域引入苜蓿草,恐怕这马也等不到那一天了。
太仆少卿萧鲎见皇帝面色焦虑,心想正是立功的好机会,赶紧进言道:“臣在京南的马场中有一些西域苜蓿草,可以暂解燃眉之急;不过眼下比试不到两个时辰,纵然这马肯吃下去,与‘春雪’的比试恐怕还是没什么把握!”
“臣的厩中正好有一匹产自漠北的良马,臣愿将之献于陛下,代替‘大月马’与‘春雪’比试!”
皇帝一听,这倒是个办法,不过这就违反了他与秦骧之间的约定,思虑再三还是婉拒道:“朕说过,就以此马与‘春雪’比试,断不能言而无信!当然,朕也不能夺萧卿之所爱!”
见皇帝不答应,萧鲎也早已想好了说辞:“既然如此,不如让臣与那秦骧再比一局,若是胜了,让他交出所藏之马;若是败了,臣舍了这匹漠北骏马便是!”
皇帝一想,也有道理,他与秦骧约定比试,没说不让别人也与他比试。反正自己必输,说不定萧鲎真的能扳回一城。
“如此……就有劳萧爱卿了!”
萧鲎急忙拜倒在地,诚惶诚恐地说道:“臣份内之事,断不敢让陛下道劳!”说完便与太仆卿柳万乘、少卿范之辕一同退了出去。
“萧大人留步!”快出宫门时,柳万乘将萧鲎拉到了墙角边说话。
“柳大人何事?”萧鲎瞟了这个老上级一眼,他正急着回去牵马呢,被他这么一耽误,心中有些不悦。
柳万乘说道:“萧大人肯向皇上进献宝马良驹,自然是好事!不过……‘春雪’乃是西域马中极品,阁下的漠北良驹再好也不能好过它吧?”
对方莫名其妙地说了这句话,令萧鲎感到一头雾水,刚想反驳老上司,柳万乘微微一笑,捋着花白的胡须径自走向了宫门。
“柳大人……你这是何意啊?”萧鲎急忙追上去盘问,不过对方并没有理会自己,登上了来时的破旧马车就打道回府了。
“老东西,不知所谓!”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萧鲎狠狠地啐了一口,翻身骑上自己的枣红色骏马,急促地朝东城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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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