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御史大夫秦懿,因卷入了承平二十一年那场“太子逆案”之中,被大盛王朝高祖皇帝认定是“畏罪自杀”,其三子被流放南蛮。五年后,也就是弘文三年初,秦懿身上的罪名被新帝赦免,他的儿子们也得以返回京城居住。
然而从南象郡回到京城的,只有秦骥和秦骐二人,第三子秦骧却不知所踪。他的两位兄长也对幼弟的生死下落讳莫如深,以致京城中大多人都认为秦骧或许已经死在了流放地。
初听到“秦骧”的名字时,皇帝刘彦钊也有些意外,但看张忌傲一脸认真的表情,心知对方所言非虚。
“这个秦骧……自秦懿罪名平反之后,这么些年里都杳无音信,坊间甚至传闻他已经死在了南象郡,今天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了?”
张忌傲躬身回道:“陛下,还记得昨日那个轰动京城的烟火吗?就是此人所放!”
皇帝一拍大腿,难以置信地说道:“我当是京中哪家大户弄出来的动静,原来是他呀!怎么……”
“他确实还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据下臣所知,除了陛下胯下的这匹赤红宝马,他的厩中至少有五匹不下于此驹的良马!”张忌傲正色道。
“至少五匹?!”皇帝心中一惊,堂堂安西将军府也只能献上这么一匹“春雪”,但这个失踪了七、八年的纨绔府中就拥有如此多比之更优秀的马,当真是不可思议,甚至令皇帝也感觉嫉妒。
“张爱卿,素闻你与那秦骧交厚,朕命你不惜代价将他厩中的良马送到朕的‘御猎苑’中!”皇帝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这……”张忌傲还想向皇帝坦承秦骧就是凤仙山下偶遇的那个赶车之人时,话已到嘴边,却被皇帝的这个命令噎了回去。
“张爱卿,你先将朕的意思告知于他,让他尽管开价,朕绝不还价!”皇帝看到张忌傲一脸无奈的表情,也知道自己的这个要求难度太高,便给了他这么一个承诺,想来秦骧不会、也不敢拒绝。
“禀陛下,若是秦骧以‘官职’相求?下臣……”张忌傲灵机一动——或许这是一个为秦骧争取更高权位的机会!
“你让他尽管开价,至于官职……‘郡司马’以下你可直接答应他,若是想在京中为官,朕也可以命人安排!”皇帝的口风还是比较严的,毕竟官职是国之公器,岂能作为交易?但秦骧若能献出收藏的宝马良驹,赐予他一个闲差以表其功,倒也不是不可。
得到皇帝的承诺之后,张忌傲心中便有了数,当然他也不寄希望于“九卿”这样的高官,但是用五匹骏马在“九卿”的衙门中换一个“丞”还是有把握的。
君臣说话间,执金吾梁尉章骑着马赶了过来;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小黄门李亦德才慢慢悠悠地追了上来,被皇帝一阵数落。而此时天空上响起了“隆隆”的雷声。
“这是弘文六年的第一场春雷,比往年来得都早啊!”仰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皇帝不禁叹道。
“要下雨了,陛下还是快些回宫吧!”小黄门李亦德催促道——皇帝这次出宫并没有知会文安殿,若是让太后知道了,他少不了一顿责罚。
皇帝也清楚底下人的为难之处,当即扬鞭策马朝着宫门飞奔而去,张忌傲和梁尉章紧随其后,李亦德则夹紧了马肚子、撒开缰绳跟了上去。
半个时辰后,秦骧等人的马车也回到了秦府,而此时肖雨复传来了好消息:
“那个‘庄池麟’,已经拿下!”
“好,众兄弟辛苦了!晚膳之后,本公子亲自审讯他!”秦骧说道,脸上浮现了一丝喜色。
……
秦府西苑内,秦骧正与周氏姐妹边用膳、边相谈甚欢之时,一名仆人火急火燎地跑进来禀报:
“光禄卿张大人拜访!”
秦骧放下手边的箸,想起一个多时辰前在凤仙山脚下的偶遇,想来是带来了一些消息,当即跟着仆人走了出去。周氏姐妹见状,有些意兴阑珊,草草地吃了几口也就回房去了,以免在张忌傲面前暴露身份。
“秦骧、秦骧!不得了了、不得了了!”秦骧刚走出主房大堂,张忌傲就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后来的仆人牵着一匹赤红色的骏马,正是秦骧借给他的那匹西域马。
“什么不得了了!光打雷、天还没下雨呢!”秦骧一脸嬉笑地迎上去。
“走走走,进屋说!”张忌傲一把拉住秦骧就往正堂走,丝毫不见外。
主房正堂,二人落座后,张忌傲将今日下午之事与秦骧详细说了一遍,当说到最后他骑着皇帝的“春雪”输给了那匹赤红宝马时,秦骧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你说什么?‘春雪’竟然输给了‘大月马’?”
“啊?你这匹就是鼎鼎大名的西域‘大月马’?”张忌傲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难怪如此神骏!不过……听你的口气,似乎皇上的那匹‘春雪’不可能输给‘大月马’?”
“当然不可能!特别是在五十里以内,无论是耐力还是速度,‘春雪’都要强于‘大月马’!也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