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文墨之士,我们就被邀请去郡中各县讲学,虽然仍是罪人之身,衣食住行倒也无虞!”
“在长越县时,老县令韩大人盛情拳拳,请我们在县中多住几日,我们无以为报,便收了他的三个孙子做弟子,就是方才的那三个少年。”
“那……两位嫂子也是南象时与哥哥们结的亲么?”秦骧问道。
“对,也是在韩老县令的撮合下结的亲!”秦骐点头道,“你知道南蛮之地湿瘴气重,那时大哥的右腿便时常感觉酸疼,韩老县令寻了一名医女给大哥抓药、推拿,这才渐渐好转。这名医女就是你现在的大嫂!”
“而你二嫂段氏则是长越县有名的孝女,老县令见大哥与我都未娶亲,便收了云氏和段氏作义女,撮合我们成了亲。你两位嫂子也是厚道之人,丝毫不介意我们的罪人身份,照拂着我二人的衣食起居,让我们又有了家的感觉!”说起当年之事,秦骐颇有些怀念之感,一旁的秦骥也是连连点头。
他们二人心思单纯,自然不会想到当年韩老县令为挽留他们,对他们使用了“美人计”,光是挑选“美人计”的人选就耗费了不少心思。恒阳秦氏有着“不攀权贵、不结高望”的祖训,他们的子弟娶妻首要看的不是家世、门第、样貌,而是品德,其次是才识。
在南象郡想找出“德才兼备”的女子难度太大,韩老县令便着重从“德”着手,在县中遴选德行优秀的年轻女子,这才找到了云氏和段氏,一经撮合,两对年轻人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
虽然是“美人计”,但用计的初衷并无恶意,结果却是相当美好的,秦氏兄弟对韩老县令也是感恩戴德,对他的三个孙子也恪尽师道,三人在学问上的进步很大。
秦骧听完秦骐的叙述也连连称赞道:“这位韩老县令真是我秦家的大恩人,若是有机会,秦骧必要备好厚礼前往南象重谢他老人家!”
说起韩老县令时,秦骥、秦骐兄弟眼中忽然浮现一抹哀色。
“这位老县令在我们回京之前便已病重不治,临终前他恳请将他的三个孙子带到京城继续追随我们学习……”秦骥说着,心中涌起一股悲意,话到一半,却也说不出口了。
“两位兄长放心,恩人的后辈自然也是我秦骧的恩人,只要我在京一日,便不会让他们受委屈!”秦骧说道。
秦骐摆摆手,说道:“委屈倒是不会,他们跟着我们一日三餐粗茶淡饭倒也习惯了,只是这将来之事……我们也没办法帮他们谋个好前程!”
“这三个孩子……学业如何?”秦骧问道。
“韩漓和韩淖两个弟弟还算不错,只是老大韩濯年纪最大、心性已成,若想让他定下心来好好读书学文,倒是有点困难!”秦骥皱着眉头说道,他这么说已经是留了余地了。刚拜师的时候,韩濯就不肯好好念书,就是坐下来也没有把心思放在学业上,而且个性倔强,有些不太服管束。
秦骧笑了笑,说道:“这孩子倒是与我一般年纪时差不多,喜动不喜静!两位兄长若有觉得教不动他了,可以把他交给我,我来替你们教导他!”
说到这里,秦骥、秦骐相视一笑,说道:“如此就多些小弟了!”
“韩濯这个孩子若是不能文,那就让他跟着铁昆仑和肖大哥习武,未来也可以在张兄的光禄寺谋一个武职,也算是有个前程!张兄,这个忙你可是愿帮的吧?”秦骧忽然转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张忌傲,却见他托着下腮打起了瞌睡。也是,兄弟三人叙话,他只是作陪的,百无聊赖间竟然睡着了。
“……这个张大人!”兄弟三人看着他心照不宣地笑出来声,将张忌傲从梦中惊醒。
“哎?睡着了?”张忌傲一抹嘴角边的口水,“说到哪里了?哦对了秦骧,你还没跟两位师兄说你在西域的经历吗?”
秦骧白了他一眼,嗔怪道:“就你多嘴!”随即在两位兄长的催促下,将在西域经商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个大概,引得他们啧啧惊叹。而当说到秦骧和铁昆仑从奴隶贩子手中解救铁延祈、铁延嵩和铁延图三名西域武士的时候,其中惊险曲折的情节又令他们感到不可思议。
秦骥和秦骐在京城中安稳地度过了这几年,却不知道他们最小的弟弟竟然在外面吃了这么多的苦头,心中不免有些不忍;不过现在好了,三兄弟终于重聚了,秦骧也靠着自己的本事挣下了一份家业,往后的日子可以不用愁了。
三兄弟和张忌傲有说有笑得一直聊到了深夜,后院卧房的灯火早已熄灭了,老管家、铁昆仑和铁延祈也在门口打起了呼噜,不过四人却是越聊越起劲,竟然丝毫没有睡意。
然而在喜悦的背后,一直有股不安的情绪笼罩在老大秦骥的心头。以他对小弟的了解,秦骧回京不可能没有他的目的,否则他为何要在西城购置宅第,而不与家人住在一起?
“可能是我多虑了吧!”看着脸上依然挂着纯真笑容的幼弟,秦骥想如此说服自己,然而心中的疑虑反而越来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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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