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杭兴所住的帐篷后,秦骧回到了王帐前,只见门口两名侍女呆呆地立在那里,满脸的羞赧之色。
“请问,随我一同前来的那位朋友还在王帐之中吗?”秦骧问道。
只见那两名侍女不自然地笑笑,朝王帐之内努努嘴,证实铁昆仑还在王帐之内。然而当秦骧准备走进王帐时,这两名侍女立即挡在了他面前,下了逐客令:
“玉息阏氏已经睡下,公子明日再来吧!”“玉息”是阏氏母国之名,也是先代单于立她为“左阏氏”时的封号。
话说到这里,秦骧立时就明白了,铁昆仑这个其貌不扬家伙竟然和鹰戎右部的“太后”睡到一起了!也不知道先代单于若是泉下有知,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不过鹰戎部落风俗奇特,对于女子并不像中原那般严格约束,贵妇蓄养“面首”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铁昆仑这个家伙也太不是东西,自己搂着“美人”在香室酣眠,却也没给秦骧安排个帐篷住所,着实令人气恼。不过好在身上带着金银,有了这个“硬通货”,怎怕在王庭中找不到歇宿之处?
翌日清晨,铁昆仑趁着玉息阏氏仍在熟睡之机,偷偷从王帐中爬出来,四下寻找秦骧的落脚点,却见他正躺在来时的那辆马车上,嘴里衔着根干草,仰面对着刚刚发亮的天空。
看到此情此景,铁昆仑心里一阵愧疚,昨夜他是香室暖炉又有“美人”作伴,真个是风流逍遥好不快活;只苦了这位主人,只能躺在马车上栖风宿露寒梦周公。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马车旁,想看看秦骧醒了没有,忽然对方从车上跳了下来,狠狠地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口中嚷道:
“好你个色中饿鬼,这么老的女人你也下去口!今日不将你们二人如何勾搭成奸的实情告予本公子知晓,小心一顿胖揍!”说完攥紧拳头在铁昆仑眼前晃了晃。
这番不堪入耳的话若是在别人听来,万万是想不到会出自一位经学世家子弟之口,然而秦骧便是如此,什么圣贤之言、经世之学、道德文章,在他眼里统统都是不值一文,以前如此,现如今仍是如此。
铁昆仑深知这个小主人的脾气,当然不会跟他计较,此时他急切的是想尽快离开鹰戎右部,要不然王帐中那个老女人醒来发现自己不见了,恐怕又要受她一番折磨。故而他赶忙去牵马儿的缰绳,掉转车头准备离开王庭,然而却被秦骧阻止了。
“先不忙离开,还要带一人走!”
说完拉着铁昆仑朝王帐方向走去,中途正好碰到玉息阏氏身旁的侍女——她正是奉命四下寻找铁昆仑的——由此二人跟着她去见玉息阏氏。
“两位这是要不辞而别吗?”刚入王帐,玉息阏氏便开口嗔怪道,“本宫还没尽地主之谊呢!”说罢一双媚眼直勾勾地盯着铁昆仑,看得他直往秦骧身后躲。不得不赞这位西域公主保养得好,年逾四十依然光彩动人,也难怪铁昆仑这么轻易就被勾上了床。
秦骧倒是不卑不亢,拱手拜道:“多谢阏氏美意,不过我二人今日便要走,临走前有件事想求阏氏!”
“何事?”玉息阏氏从胡床上站起来,一袭金灿灿的薄纱长裙如瀑布般洒在帐内的羊绒地毯上。
“‘那个人’我们要一起带走!”秦骧答道。
“呵呵!此人在我这儿白吃白住了两年多,你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要将他带走,本宫可是不乐意呀!”说罢走到秦骧面前,伸出玉指勾住他的下巴,秦骧也不躲闪,任由她的手指在脸上摩挲。
“阏氏……可是要什么好处?”秦骧咧开嘴笑道。
“那是自然,本宫就要……他!”说着,纤纤玉指从秦骧的脸上挪开,指向他身后的铁昆仑。
铁昆仑见状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好你个臭不要脸的东西,当年要不是老娘救你一命,你早就被先代单于五马分尸了,哪里还能活到今天!”玉息阏氏见到铁昆仑的举动,也不顾形象骂起街来。
秦骧虽然不知道铁昆仑来到中原之前的往事,但看玉息阏氏这番表现,心中也猜想到了一二。不过铁昆仑是绝对不能放的,他宁可不要杭兴也不能将他留下。
“如今他是我的‘仆人’,阏氏若是喜欢鄙人自然乐意奉送!”秦骧笑着说道,也不顾铁昆仑向他投来的怨毒目光,“不过这厮虽然有点取悦阏氏的‘能耐’,但终究有也‘不济’的一天,阏氏觉得鄙人说得有没有道理?”
玉息阏氏媚眼看着铁昆仑,想着昨夜春宵,喃喃道:“的确今时不如往日了!”
听到这话,秦骧强忍住笑意,瞥了铁昆仑一眼,只见他是满脸的尴尬,双腿不住地往外挪,想尽快离开王帐。
“那……那就对了嘛!阏氏纵然拥有绝世之颜,也难敌草原之风霜!鄙人身无长物,唯有一盒‘雪肌膏’进献,愿阏氏容颜常驻!”说罢秦骧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毕恭毕敬地捧到玉息阏氏面前。
秦骧这番话倒是点中了要处,玉息阏氏年轻时也曾是“艳绝西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