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案前,其中会有可治他死罪的铁证——他曾经杀死过袍泽,也曾一次又一次将军机泄露于汉军。
最终,他选择了服从。
或许,这个大帅看起来是风光的,可是在风光的背后,却随时都有性命之危,也许,这场战役结束之后,一切都会结束,到时候,他可以和家人一起在某个小县城里,安安稳稳的过上一辈子,谁也不会知道他是个旗人,甚至他都给自己选好了姓。
就姓张,据祖辈上说,他们家是姓张,是张姓的辽东人,是流放到开平卫的汉人,后来成了旗人的奴才,再后来成了旗人,虽说和旗人通婚这么些年,可说到根子,这骨子里也有汉人的血……
多必阿之所以会这么安慰自己,是因为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游说自己——他不是在出卖同族,而是为了回归本族。
我是汉人,我是汉人哪!
这么做是天经地意的……
是的,是天经地意的,没错,没错……
在多必阿的内心剧烈的的心理斗争时,公里外的第一军团所有军官与士兵两样也都已经各就各位。在明亮的阳光下,那些位于战壕后方的作为预备队的第一师的官兵们,各自检查着自己的步枪以及弹药,便集体隐蔽在胸墙下面——那是一道临时挖出了高出地面不过两尺的胸墙,厚达两尺后的土墙可以保护他们免遭枪弹的伤害。
与此同时,炮手们也做着战前的最后准备,他们将一发发炮弹从弹药箱中取出,然后整齐的摆放在炮位旁边,在所有的官兵之中,只有骑兵最为轻松的,这些骑兵们,都牵着自己的马,同样也在等待着,不过,他们是作为预备队使用的。
军官们也没闲着,他们穿梭往来于前沿阵地间,不断检查士兵的准备情况。
所有的一切,都如计划一般进行着,在最前沿,第四旅的近万名官兵,正在与敌军进行对射,射击的频率与敌人基本上一致,但是,在他们的面前,却摆放着大量的弹药——只需一声零下,他们就可以像训练时那样,以每分钟十发甚至更快的射速朝着敌人射击。
当然,现在还不到时候!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到来。
战士们的心情有些复杂,即高兴又无奈。高兴是这场战役很快就会结束,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而无奈的则是,现在,他们不能尽性的射击。
相比于欧洲的同行们,两军的交战距离实在有些太远——相隔了足足400码!
看着两支军队相隔如此远的距离在那里进行枪炮对射,格兰特知道,他们都是在试探着对方,试探对方的火力。
双方都显得极为谨慎,这种谨慎是有道理的,上次与石达开作战的时候,就是因此统帅习惯了对叛乱军的优势,极度自信的一上来就发起了进攻,结果谁曾想石达开军队同样也是一支高度火器化的军队,进攻变成了一场一边倒的屠杀。
如果不是多必阿当机立断,以骑兵攻击其侧翼的同时,投入其指挥的三镇步兵发起进攻,历史恐怕早已经改变了。
现在,双方都在试探着对方!
“叛乱军的火炮非常精准!”
从望远镜中看到叛乱军不断用实心弹攻击清军有胸墙,格兰特在心底暗自记下这一点。
“是的,你看……”
西尔蒂斯指着远处说道。
“几乎每一次,叛乱军都可以把炮弹准确的打在胸墙上,他们的炮兵非常优秀!”
“那是因为他们使用了线膛炮!”
格尔特给出了一个答案。
“不过线膛炮虽然精度高,但是却不能形成跳弹,实心弹的威力不如滑膛炮。”
因为清军也有线膛炮的关系,所以格兰特自然知道两种火炮的优劣之处,此时的他和西尔蒂斯以及其其它的几十名洋员,成为尽职尽责的观察员,从各个方面观察着两只军队作战,尽管并不愿意承认,但西尔蒂斯却不得不承认一点——洋枪队没有他所说的那么不堪。
“相比于欧洲军队,他们更擅长使用胸墙,还有战壕保护自己,你看……”
从望远镜中可以看到,即便是在作战的时候,一些士兵仍然在加固着胸墙,以使用其保护自己,尤其是当汉军准确的炮弹不断打在胸墙上的时候。
“确实,不过这样的对射是没有办法结束战斗的,他们必定需要有一方发起进攻!否则这场战役会无限期的持续下去!”
“你们看,叛乱军似乎开始行动了?”
但是所谓的行动,很快就停止了,原来叛乱军只是加强了一下自己的侧翼。
“他们是为了防范的多大人的骑兵,不要忘记上一次他就是用骑兵攻击了叛乱军的侧机翼,从而击败了石达开!”
有了前车之鉴,叛乱军增强自己的侧翼,似乎是可以理解的。
“少校,你觉得的谁会首先发起进攻?”
置身于战争之外的这些美国军官们,显然对于接下来的一切,充满了好奇心,谁会首先发起进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