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外面不这样以为……”
作为大人的幕僚,于念鹏无奈的说道。
“别说是地方上那些年青气盛之人,就是博白县知县丁少力这样的人,也觉得正是投身之时,他的这份降书递了过来,咱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点点头,李子渊说道。
“接怎么接?接了他丁少力的降书,没准过几天玉林府就会递降书来,指不定,就是他劳崇光也会递降书,毕竟府中的左右参军,那可都是巡抚出身!你说,若是劳崇光把降书递过来,主公那边真的会笑吗?”
那是真的笑不出来啊!
且不说别人,就是他李子渊也笑不出来——因为广西是个穷省,军费入不敷出,每年需要由四川协饷二十万,广东协饷五十万,湖南协饷二十万,湖北协饷十万。广西对于府中来说,眼下根本就是个负担。若是纳入府中,一年至少需要协饷两百万元——府中现在的官制花钱比过去更多,而且现在各县还要办学,估计一年没有二百五十万都撑不住。
“主公笑不笑,现在真的不重要,可若是不接这降书的话,到时可真会寒了世人之心……”
寒世人之心。
这个道理李子渊又岂会不知?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觉得的难办。对于其它人来说这是个功劳,可李子渊却明白,这哪里是什么功劳,分明是烫手山芋哦!
万一要是当真如自己所想一般,指不定到最后所有的怪罪都会落在自己身上。到那时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可就前功尽弃。
“所以咱们不能不接啊!”
李子渊有些头痛的摇摇头,这会儿他反倒是羡慕过去的那些巡抚了,至少那些巡抚身边有那么十几个幕僚,那像他身边就那么几个幕僚,还都有事务牵绊。
虽然如此,他并不敢再聘幕僚,毕竟府中现在已经有了用人之制,即便是身为巡抚之尊,他亦只能自主聘请不超过五名幕僚,而且费用还是从巡抚的事务费中支出。
现在这降书接不行,不接更不行!
左右为难的李子渊,一想到接或者不接的为难,他的头更痛了。
“接!”
用力的说了声,于念鹏沉声说道。
“为什么不接?”
“接了,可是会有麻烦的!”
提醒之余李子渊盯着于念鹏说道。
“麻烦!”
双眼微微一眯,于念鹏迎着大人的目光解释道。
“要是不接,麻烦更大,关键是看怎么接!”
怎么接?
诧异的看着于念鹏,李子渊示意他说下去。
“大人,这官场之中都是聪明人,只要让他们明白咱们的意思便行!”
“意思?”
“没错,这降书咱们接是肯定要接,若不然府中怪罪下来,到时候,可直担待不起,可冒然接了,那也是麻烦,所以,咱们接是必须要接,关键要悄无声息的接!”
“悄无声息的接?”
“是的大人,悄无声息的接下他的降书,不大张旗鼓的宣扬,如此一来,那些聪明人又岂不知道府里的意思?”
若是说先前还不明白的话,那么现在李子渊已经明白了于念鹏的意思,他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悄无声息的接下博白县,用这样的举动告诉其它人——府里暂时无意用兵广西,准确的来说是无意广西。
“可你要知道,若是这样一办,那劳崇光可就摸着咱们的底牌了!”
现在无论是贵州也好、广西也罢,甚至就是四川,他们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事情就是义军随时会对其用兵,三省的巡抚、总督可谓是早都到了“食不安寝夜不能寐”的地步,现在若是这么一办,那可就是等于把底牌亮给了那些人。
“大人,反正这牌早晚都要亮出去!算算府中有多长时间没对外用兵了吗?精明如他们,又岂会猜不出府里的意思?我可是听说劳崇光现在都裁了五千勇练!”
“这……”
心知其说话有他道理的李子渊思索片刻后,看着于念鹏说道。
“行,这事,你亲自去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