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又是有什么消息……”
内侍紧张地看着军报,紧张的低声说道:
“贼逆进军神速,过房山后,又下丰台大营,距离京城仅数十里,万分危急!”
“啊!”
“啪”的一声,奕詝将手中刚刚端起的的龙纹福寿茶杯,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丰台大营的主将是谁,杀了!”
噌地一下,奕詝站了起来,刚想吩咐什么,又吞了回去。
此时他像一只笼中的困兽,来回地在那里走着,最后一下子爆发出来:数千禁军呢?几万的官兵呢?吃俸禄的将军大帅呢?怎么都是一群草鸡废物!
朝廷无将,八旗无人啊!
难道,他奕詝就像那崇祯一样,要当这大清国的亡国之君吗?
而接下来那军情紧急,求救的军报更是不断的飞送御案。
瞧着那一道道十万火急的军情,奕詝只感到一阵心力交瘁,一边往外走,一边有气无力地轻声说:
“养心殿,召群臣议事!”
在上朝的钟声响起的时候,此时的京城却已经乱成了一团,到处都是谣言传布,尤其是在内城,那平素提着鸟笼子的主,这会无不是紧张兮兮的四处打探着消息。
“唉,听说了吗?长毛打到房山了!”
在内城的茶馆里头,虽说与往常一样,好些系着腰牌今天却不值更的旗老爷们,要上一壶茶水,在那里说道着各自探得的消息,这些人能于这京师戒严之时,
“什么房山,我听说都打到丰台了!”
“还打到丰台!你是这那一年的老黄历了!”
他那话顿时若得旁边不乐意起来,立即有人插话说道。
“丰台大营说都给长毛打下来了!”
“哈?丰台大营给打下来了?”
“可不是,我老婆的三姨的二舅妈的四表侄儿就在丰台大营那边当差,可是好不容易才捡了一条命!”
“哎哟,我的妈啊,这丰台大营都陷了,那离咱们可不远了……”
瞧着那些喝着茶聊着天下事的“爷”们,李子铭总算是又涨了一回见识,难不上次粤匪临城时,他们也是这般模样?像现这样喝着茶聊着天儿?至于什么杀贼之事,似乎全与他们无关。
这就是所谓的朝廷养了几百年的八旗兵?
都他么的给养成一群猪了!
他在心底暗自嘀咕一声,可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盘着他的算盘,似乎这些事儿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实际上对于在内城做买卖的汉人来说,他们平素只会热情的招呼着“这位爷”、“那位爷”,把这些个“爷”们伺候好了便成,至于其它,也就只是奉上一双耳朵,谁知道万一那句话说错了,到时候无端若出祸事了,往轻了到步兵衙门得脱一层皮,往重了,那没准会落个家破人亡。
盘下这茶馆的时候,那茶馆的掌柜可是千叮嘱万嘱付,告诉他,千万不能乱说话,这是百多年来多少于内城做买卖的生意人用命换来的经验。
几十年前就该反了!
瞧着这么一群被当成猪似的用汉人的血汗养着的旗人,李子铭暗自哼了声,可那双耳朵听到的事情,却还是让他为之惊讶不已。
这粤匪的动作委实也太快了!
原本他以为这股粤匪会先静海与另一股粤匪会合后,再图谋京师,可却未曾想到,其居然直捣京师了。
“不是说,这是支疑兵吗?”
想着早先那些位“爷”们的话语,他暗自疑惑道,若是说与此开茶馆最大的好处是什么,恐怕就是各种消息会不断的通过这些“爷”们的口头传出来,压根就不需要去刻意收集,这些人就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于何处当差,能得到什么消息似的,每每总得刚一得知消息时,就于人前显摆着。
“疑兵?嘿……”
那边显然有人和李子铭一样问了一句,立即引得旁人的冷嘲。
“那疑兵不过就是用了哄哄宫里头的那位爷的话,若不然那位爷恼起来,不知多少人得给砍脑袋,你小子还真当成真了,现在可好,这下子粤匪打了过来,看这一个个爷们,怎么收拾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