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这一点,他连忙调整策略,要想在湖南办成事,没有骆秉章的支持可不行,何况他只是个“帮办团练大臣”,有职无权,他还得依靠骆秉章,于是曾国藩连忙收敛了锋芒,先是打出江忠源的旗号以练兵成军,后来武昌再陷之后,他又提出湘、鄂、皖、赣四省联防的策略,推湖广总督吴文镕为头领,自己只做个马前卒,这两着棋使得骆秉章消除了成见,二人这才联起手来,共同对付于湖北做大的汉匪。
此时各怀心事的曾国藩和骆秉章两人沉默良久后,骆秉章才开口问道。
“涤生,你说,这吴文镕公于于宜城殉难后,我这心里总是惴惴的,要是汉逆打到长沙来,你说咱们能不能过得住长沙,我听说,这汉逆炮火之猛全不逊洋人啊……”
正在深思中的曾国藩听到这里,心中猛地的一震,忙掩饰地的笑道。
“大人不必担心,国藩竭尽全力,也要保大人和长沙之安危!”
面带忧色的骆秉章听曾国藩这么一说,只是略点下头,但心中却仍有些疑惑,曾国藩的湘勇虽战力强于绿营,可去年在南昌与发匪交锋时,湘勇却也落败了,于是便轻声说道。
“这汉逆不可小看,涤生,我们还得加强戒备啊!”
曾国藩却没有听清骆秉章在说些什么,他想到吴文镕的死,吴文镕的死讯让他心惊胆战了好几天,那几天他每晚都要做恶梦,梦见汉逆已经攻陷了岳州,一路杀进了长沙、湖南,虽说心知短期内,汉逆不见得会进攻湖南,但潜意识中的恐惧,却让他担心吴文镕的噩运那天会落在他的头上。
想到此,曾国藩勉强笑了一下,
“吴大人以身殉国,实是令人敬佩,国失此等良臣,实是朝廷之悲,国藩每每念及此,都不由得悲痛非常!”
说着他举起了袖子,拭了拭眼睛。
骆秉章见曾国藩如此,不由的慌了,他现在可全指往曾国藩,要是其心里没谱,他还去那找主心骨去?骆秉章连说道。
“涤生,你……”
曾国藩忙咳了的一声,正色说道。
“骆大人,恕国藩失态,吴大人殉国后,国藩更应尽心尽力,以保湖南周全!”
曾国藩的声音分外严肃,他暗自下定决心,拼死也要挡住汉逆,湖南是他之家乡,若是丢了湖南,纵是皇上不治他的罪,他自己又岂能苟活。
听其这般一说,骆秉章才稍稍放了些心,他靠着椅背,舒了口气。
曾国藩心下思量着,他率领六千湘勇,号称万人来到岳州,是为了与荆州成犄角之势,现在荆州那边显然是指往不上也,一切只能依靠自己了……
想到这,曾国藩轻轻的皱了下眉头,至于自己这边所倚重的也只有罗泽南、王鑫等人,至于刚提拔的旗人塔齐布当中军参将,不过也就是为了消除皇上和地方官的戒心,塔齐布又有什么能耐?
唉,人到用时方恨少啊!
想到这里,他立即想到了去年随张亮基一同前往武昌做幕客,现在生死未知的左宗棠,当初若是自己把他留下来我好,从是其素来与自己心存芥蒂,方今用人之时又有何妨?脑子转来转去,他的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桌面,突然,他的一动不动的三角眼中闪过一道光芒,他想到了一个人来。
“骆大人,吴大人生前不是向皇上递了一个折子,要调贵州的胡润芝去襄阳主持军务吗?”
骆秉章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他奇怪曾国藩怎么会问起这件不相干的事情,
见骆秉章没有反应,曾国藩有些心焦的问道。
“现在吴大人殉国,胡润芝可怎么办?”
说到这,他站起身在来,下意识的搓了搓手,觉得身上有些痒,他有个怪,全身长满了牛皮癣,遇到烦心事儿,就痒的厉害。
转了几圈之后,他又对骆秉章说道。
“大人,这胡润芝可是个将才,要是他在长沙,必可保长沙完好,而国藩于岳州与其成犄角之势,届时大人也定可高枕无忧!”
骆秉章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是啊,他怎么没想到这一点。于是连忙说道。
“那胡润芝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