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
这一招,还得不可不谓很辣。
汉王刘知远此刻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大义的名分而已。待其在汴梁站稳了脚跟,邀请群雄前来参加新皇帝的登基大典之时,必然是天下大势已定。届时新皇帝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情,还有谁会关心?
哪怕小肥像当年的汉献帝那样,直接传诏天下,号令群雄为国锄奸。在彼此实力悬殊的情况下,豪杰们恐怕也得先仔细掂量掂量,然后才敢决定到底做不做刘备和孙权!
如果宁彦章脑袋没受过伤,思维健全的话,也许此刻他真的就被郭允明给镇住了,除了哀叹老天爷不公之外,再也想不出其他办法。然而,很可惜,宁彦章刚刚伤愈没多久,思维方式与别人大相径庭。看问题往往仅仅针对准一个点,不及其余。
只见少年人紧皱眉头,苦苦思量了半晌。然后忽然看向了郭允明,展颜而笑,“是啊,为了一个傀儡的几句疯话,就跟汉王开战,的确太不值得。可如果我突然发怒,要汉王处置某个小吏呢?你说汉王是会冒着我把真相公布于众的险,保护你这个家奴呢?还是先把你给推出去宰了,对我以示安抚呢?!哈!到那时我还真会感谢你,感谢你让我过了一把皇帝瘾!”
“你,你这小子,心肠也忒歹毒!”郭允明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破口大骂。
“彼此彼此!”宁彦章笑着耸肩,转过身,施施然走向床榻。
“站住,不准睡觉!来人——!”郭允明狠狠踢了夹棍一脚,本能地就想喊亲信入内,对少年人大刑伺候。然而,又想到少年人刚才咬着牙根儿发出的威胁,终究不敢赌此子会不会兑现。摆摆手,又命令正准备登车的部属们退了下去。
“你最好想清楚,别连累了无辜的人!”转身坐回矮几后,他略微调整了一下心态,拧开一皮袋冷水,边喝,边缓缓说道。
自打离开刘知远身边,外放为官以来,他几乎是无往不利。非但寻常文官武将,对他的要求百依百顺。就连郭威、常思、慕容彦超这等手握重兵的大豪,都会念在他曾贴身伺候过刘知远的份上,对他高看一眼,很少将他的谏言或者谋划驳回。
而今天,他却被一个“傻子”弄了个灰头土脸。先是辛苦大半夜造的假画,被此子轻易就给看出了破绽。随即,酷刑威胁也落了空处,根本没有勇气付诸实施。
这让他感到极为愤怒,甚至还感到了一丝丝屈辱。特别是想到对方还是个“傻子”的事实,那种屈辱的感觉更是百蚁噬心。
所以,他无论如何,也得将对方制服,哪怕是使用一些世间豪杰都很不齿的下作手段。如拿对方的亲友和家人的安危相要挟。
然而,这个要挟,却以比严刑拷打更快的速度,倒崩而回。少年小肥先是花废了一点儿时间,才弄明白他这番话里头所隐含的真正意思。然后,又像看傻子般看了他几眼,大声提醒,“要殃及家人么?你莫非忘了,我是别人捡回来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究竟是谁?!”
“噗——!”郭允明嘴里的水,瞬间喷出老远。旋即,车厢内响起了剧烈的咳嗽声,“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嗯,咳咳.....”
好一阵儿,他才终于缓过来一口气。声嘶力竭地咆哮,“你是瓦岗寨的人!我找不到你的父母亲朋,至少能找到他们!”
“几个收养我的当家,要么死了,要么不知所踪。我一直怀疑,是不是你故意杀了他们,以便让我的来历死无对证!”他越是气急败坏,宁彦章越认为自己正走在一条正确的道路上。笑了笑,继续缓缓补充,“只剩下了一个大当家吴若甫,而我,却十有八()九是被他卖给了你们。你说说,他的死活,跟我还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