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契约。
这当中竟是有西城,宣武,几个位于平城内城的小院落的房契。
应对着顾峥信内所说,这是他们顾家在撤离前留给自家小儿子的产业,用以不备之需。
在顾峥做好了牺牲的准备的时候,他就已经整理好并无偿赠送给了穷的要命的革命党了。
让那些有用之人潜伏下来,就潜伏在敌军的中心腹地,为了收拢更多的军事政治情报……而用。
这让捡起这几张契纸的校长,手抖的更加的厉害,他那自以为足够强大的心脏也跟着抽疼了一下。
这是一个好孩子啊……
纸的最后一页只剩下结束的问候……
‘敬请,教安……’
但是那个想要跟他道一声安别的孩子,却是永远无法醒来了。
就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应该好好的利用这孩子的一番心意,将他的意志,将他的希望扛起,为国家的最终胜利,做出应有的努力。
接受了顾峥的好意以及间接劝慰的校长,也劝阻了平城革命党行动队的指挥官。
原本打算自杀式的袭击方案,也跟着转成了更为隐蔽的潜伏以及秘密进行的破坏。
因为顾峥的这一封旧信,在许多年之后,曾有人做出过这样的一个统计。
为此而存活下来,没有无谓的牺牲的革命同志,就有几十个人之多。
而顾峥在这一段时间内所造出的偌大的名声,对于一直反复的昏迷的顾勇来说,却是一无所知的。
现在的他只是急切的想要知道,他那最小的弟弟,到底是生还是死?
被一个虚弱的病人,带着嗜人的眼神盯着,这让泪流不止的韩牧人,把残酷的答案更是说的磕绊了几分。
“顾峥,顾峥没逃出来……”
“他,他是负责断后的最后的那一拨人……”
“咣当……”
“顾二哥!顾二哥你怎么了!!”
当韩牧人说出没有逃出的那一瞬间,本来已经能够勉强的支撑起上身的顾勇,却是眼前一黑,再一次的摔倒在那个铺垫的相当厚实的马车之上。
这让韩牧人惊慌不已,喝停了队伍的行进,立马查探起顾勇的情况了。
“我,我没事儿……”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把顾峥一起拉下来,我是被顾峥送去医院的吧?”
“当时你为什么让他一个人又回去了!你怎么不拦着他!!你怎么不拦着他啊!!”
顾勇的嘶吼,在这个空旷的荒野之中传出了很远很远。
他的吼声就如同一条失去了族群的孤狼一般的,透出了彻骨的悲伤。
而韩牧人则是哭的更加悲伤,他不能对这个已经很虚弱的顾二哥说,顾峥想要替他家那个已经不能再上战场的二哥去履行一个军人的职责,为一个想要卫国的男儿,实现保家的理想吧。
也是他不容置疑,劝说未果的决定。
“我……顾家的人都听顾峥的,我自己一个人,力气没得顾峥大,能力也没得顾峥强,甚至是胆子……”
是啊,说是要让他韩牧人护着顾二哥,其实这又何尝不是他顾峥要护着他呢?
就在韩牧人嗷嗷痛哭,顾勇砰砰的锤着马车壁的时候,那掩盖了一切悲痛的帘子……就再一次的被人从外边给掀了开来。
梁兰萍,就这样一脸漠然的站在马车车棚之外,将手中原本用来给顾勇擦拭身体顺带换药的手巾一把就摔在了这个发疯没完的病号的脸上。
“你发什么疯!顾峥落得现在的这个地步,不是还与你有很大的关系吗?”
“若不是有你这样一个一心为国的军人哥哥,他何至于跟着你一起上那战场。”
说到这里的梁兰萍,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但是平日里很是温柔的姑娘,却是倔强的没有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只是恨恨的擦了一把眼角,跟着又自我嫌弃了起来:“还有我这个总是想要帮他一把,却是帮了倒忙的倾慕之人,也是他牺牲在阵地前的另一部分原因。”
“但是,无论我们怎么从自身寻找原因,都不能抵挡的了顾峥他本身的心愿。”
“若是他不想坚持到最后一刻,现在的顾峥早就跟随在这列车队之中,随着我们一起往南边进发了。”
“他是英雄,民族的,国家的,对于英雄的心愿,我们不能置喙,只能从心底敬佩,这是一个英雄的选择,为的不是旁的,为的是千千万像是你我这样的人。”
“我不管你是顾峥的二哥也好,大哥也好,我只知道顾峥临走前的心愿就是让我们照顾好你,将你全须全尾的带到他剩下的家人面前。”
“你的命是顾峥救得,我的也是,你我都要学会感恩!”
说完,梁兰萍就将这架马车的帘子一摔,走的距离车队远远的方向,失声痛哭了起来。
这种断断续续的哭声,传到了这辆不起眼却是足够舒适的马车之中,让车上的人陷入到了极度羞愧的状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