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前面那个人寻完了价格,七瞅八瞧的拿走一块电子表了之后,顾峥才蹲了下来,开口问了一下这到底怎么买。
“咋卖的?”
“五块钱……”
两个人在一问一答了之后,竟是成了无言以对两眼互瞪的状态。
顾峥可算是发现了,这年头的小商小贩,可还没学会后世的那种精明。
在这个市集里边,永远都是需求不对等的状态。
一般的商贩们出得了价格,也不会发愁没人来买。
他们哪里像是后世的商人那般的热情如火,待顾客就如上帝一般的热情周到呢?
想到与此的顾峥,就笑了。
他拿出了当年逛大红门早市时候的劲头,把对面的那个毛头小伙子当成了伶牙俐齿的商贩翘楚……红门大妈来夸了。
“兄弟,果真是什么样的人就配什么样的货物。”
“我瞧着小兄弟比俺还要小上几岁,但是却眉目舒朗,风度翩翩,一看就是干大事儿的人物。”
“再瞅瞅这货物,真的是杠杠的好货。”
“只可惜啊……”
话说了半截子,刚被捧的高高的船员,被顾峥这欲言又止的话给挠的啊,心痒痒的很。
他在等了足有十多秒钟了之后,对方也没接着说下去了之后,就有些急不可耐的追问了下去:“只可惜什么?”
可那个拿起了摊位上唯一的一块电子表的顾峥,却是将这块表前前后后的翻看着,才慢吞吞的将这半截话接着说了下去:“只可惜啊,这货物来的却是有些晚了。”
“俺是做老家的火车来的南城,在车上走迷了方向,就去了列车员单开的餐车一趟。”
“在那里有一个来自大城市的小伙子,手上有跟这个表盘一模一样的一块手表。”
“只不过他旁边的那个婆姨,却是拿出来一块比这个更小一些的,亮银面儿的,也是塑料的,却是特别的闪的电子表。”
“说是,现在最流行的是那一款了。”
“我看着是个稀罕的货,却是觉得啊,这电子表啊,怕是过不多久就要流行另外一种了。”
“你也知道,这种稀罕物,不比电视机,自行车,是硬通货,这塑料的表,价格就是要比机械的便宜的多。”
“人家买来的就是个样子货,用那些小年轻的话说,就是为了时髦。”
“我说小哥,你这表真的结实不错,特适合俺们这样的人带得。就是啊,怕是马上就要卖不动了啊。”
“啊!真的!?”听了这话,经年不带下一趟船的小船员就信了。
顾峥的脸长得太有欺骗性,而他的这身打扮以及身份……也太具有说服力了。
谁能想到一个搬运工会有什么大的见识,他说到的只是他见到的事实罢了。
于是,惊呆了的卖家盯着身后一大包的货物发起了呆。
他的轮船用不了几天就要再次的出港离开,而他这一包货物若是在这几天内销不出去,怕是下次再回港的时候就是七八日的工夫过去了。
只不过那个时候,这些电子表还能卖出多少的价钱,就不是他说了算的。
想到这里的船员,脸上就是一阵的憋闷,而就在他挂了相的时候,对面的顾峥却是吭哧吭哧的发了善心。
“这样吧,兄弟,你便宜点我多买点,反正是不亏的,你是不知道啊,俺们山里的娃娃多得很。”
“一人一块怕是都能给我买穷了。”
“你跟我说个实在的话,最低多少钱你愿意卖,我帮你多解决一些,总比砸在手中成吧。”
若不是他没有值钱的抵押物,顾峥都有心分批贷款的将这一箱子的货都吃下来了。
听到顾峥如是说,对面的小船员不由的心生感激。
他咬着牙仔细的盘算了一下,终是说出了一个他能接受的最低的价格。
“三块五,不能再低了!”
他想要销出去,用这一笔钱买一个双缸洗衣机给家中的老母亲花用。
弄堂中的自来水太凉,而母亲的年纪太大,一到冬天,就着凉水洗衣服时,总是会让旧时候落下来的的冻疮跟着发作起来。
又红又肿,跟个大馒头似得,看得他这个当儿子的心里别提多难过了。
所以,他的最低心理价位就是350元,一台双缸洗衣机凭着工业卷的价格也是要357块的。
他已经让出去一箱子的利分别打点了上上下下了,他也只剩下手中的这一百只的货了。
听到了这个价格,蹲在他对面的那个看起来压根不会买很多的男人,却是从兜里掏出来了一把毛票,块票以及钢镚儿的混合体,不多不少,整整三十。
“哎?你这个人,我说三块五的……”
小船员的话没有说完,他面前又多出来了三枚银子制成的盘扣。
瞧着上边的做工,刻有福运到的蝙蝠的花纹,别提多精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