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的小窗内,洒下了属于灯光的晕圈,抢走了午夜月光|
那盏崭新的煤油灯正在忠诚的执行着自己的使命,为彩凤的一家,提供了这难得的在夜晚中亮起的光辉。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好看,更何况彩凤本就是一个不失本真的漂亮姑娘。
这时候的她微微的低着头,手中正裁纳着一只一看就是属于男人的鞋底,一边做着,一边还偷偷的笑着,想到什么的时候,她的眼睛闪亮的让人心醉,那红扑扑的脸蛋,就好像夏天里的沙瓤西瓜一般,红透了。
“凤儿啊,早点睡吧,这煤油也是钱啊,有什么活计等明早早点起来再做。”
彩凤娘的声音打断了这个少女的思绪,让她那早已经飘走的心又收拢了回来,她手底下的针线更是加快了几分,在最后收了两针尾巴之后,就回应了凤婶:“娘,这就睡了。”
‘噗’
紧接着一口气,她就小心翼翼的就吹灭了眼前小桌前的‘礼物’,那盏煤油灯。
今晚一定会做一个好梦,因为梦中有你,我的顾大哥。
……
踏实的睡眠总是过去的很快,迎着第一缕朝阳的顾铮,又踏上了他再一次出工的路程。
原本一成不变的工作,却在他在傍晚时返程的路上,遇到了阻碍。
在他回窝棚房的必经的商业小街上,有一个不屈不挠的二世祖,正在翘首以盼的等待着他。
“小师傅啊!等等我啊!你一定要来我们茶园子啊!”
‘乓!’
顾铮的一个飞脚,挪开了他必经之路上的绊脚石。
“师傅啊!你行行好吧,就唱一场,一场啊!!师傅!你不唱,我拜你为师总行了吧?”
‘乓’
顾铮一个侧踢,飞走了眼前碍眼的苍蝇。
这一路,风霜雪雨,如同九九八十一难一般,寸步难行。
被黏住的顾铮,是骂也骂了,打也打得,就是甩不开他脚底下的鼻涕虫。
连他这么没脸没皮的人,在走出了半条街之后,身后的围观群众快要达到凑上一场戏份的时候,也终是停止了前行的脚步,他又被堵住路了。
“哎,哥们我算是服了你了,这位爷,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能别为难我这个普通的黄包车夫了吗?”
一个普通的黄包车夫?
抱着大腿,唯恐人又跑了的二世祖摇头晃脑的反驳道:“不!你要是一个普通的车夫,小爷我就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车夫小哥,我想要干什么你还不知道吗?当然是请你继续昨天的曲目啊,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在我的茶园子的墙外唱了,我今儿个要敞敞亮亮的将您请进园子中,让你踏踏实实的在真正的戏台上来上一曲!”
“这才不折辱了一场好戏的表演,这才不会轻视了你这一把的好嗓子,这才对得起喜欢你的老少爷们,大家说,对不对啊!!”
这条街上围观着的群众们,有不少都是昨天曾经一饱耳福的路过之人,在他们听了二世祖这难得的有理有据的话语之后,就齐刷刷的应和了起来。
“没错!”
“这般的好戏,当然要在称的起它的地方演出才是啊!”
“小师傅,今天收工后没事了吧?你看这天还没黑呢,你就来上一场吧!!”
“是啊!是啊!”
顾铮被越来越多热情洋溢的人群给包围了起来,一种难以名状的感情就从这具身体中涌现了出来。
这是属于原主的对于戏剧的热爱,以及对于喜欢他的戏迷们的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激。
顾铮不打算因为自己最初订下的赚钱计划,就去压抑这种最真实的情感。
顺着对方的心愿而动,才是达成任务的最完美的方式吧。
看来,计划赶不上变化,这赚钱大计需要做一些简单的调整了。
确定了自己的心意的顾铮,突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从刚才的横眉冷对千夫指就变成了现如今如同春天般的温暖了。
他用这辈子最和颜悦色的表情对着依然没撒手的二世祖问到:“这位仁兄,贵姓啊?你打算请我唱戏,我总不能连你怎么称呼都不知道吧?”
有门啊!有门!
第一次得到了正面反馈的二世祖,现如今嘴唇都激动的哆嗦了起来:“不用那么客气,免贵姓郭,单字一个言,你直呼我的名字就可。”
“只要你老人家能来我们戏园子唱上一段,咱们接下来什么事情都好商量啊!”
一旁的店小二直接一捂脸,人家要你这日日亏损的破茶园子你也愿意吗?
你别说,这事郭言没准还真办的出来。
得到了热诚邀请的顾铮,也不是一个喜欢拿捏旁人的性格,他直接就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点了点头:“我现在这样是不是要回家先收拾一下?”
“不必回家!”唯恐夜长梦多的郭言,听到这话,立刻就把顾铮想要离开的脚步给阻止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