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陶……”
话未出口，国字方脸杀气凛然，身材高大有若一座山的中年男人已经朝他说道：
“王局长，已经确定了么？”
男人的声音冰冷坚硬，令人想起冷锐的钢铁，他的眼神中生出了一些血丝，因此更带上了一些难以言说的疯狂。
老局长张了张口，没有问确定什么，他沉默良久，终于还是微微点点头。
男人闭上了眼。
“这样啊……”
出乎意料的，这个横行衡城的中年男人声音中带上了一丝难见的软弱，闭上眼睛的他任由玻璃灯中照出来的灯光在脸上流淌着。
下一刻，他睁开了眼。
再睁开眼时，眼中只剩下深沉的暗。
“既然这样……”
出乎意料的，男人竟然笑了起来，笑声有若一座沉闷的古钟。
“……那么就不劳烦王局长您了……你们负责查案，其他的事就交给我们好了。”说罢，男人朝房内走去。
“嘶……这……陶先生……”局长倒吸了一口冷气，知道最坏的情况发生了，但他还想挽救一下，于是急忙走过去想再分说一二，但这时一个眼神阴暗的青年已经堵住了他的路。
“局长，现场采样也采了，接下来的事就不麻烦了……至于少爷的遗体，我们总不可能交给法医剁来剁去吧？”
青年的脸上带着宛如毒蛇的假笑，眸中闪烁着阴冷的光。
……
1102室内的法医和刑警们都被赶走了，只剩下中年男人，和一个站在他身边，表情木然，看起来好像一块石头的男人。
看着自己的儿子瘫在床上，仍旧睁大双眼，从中透出强烈的恐惧，愤恨，不可置信的眼神，陶明宏没有说话。
站在他的尸身前，良久，陶明宏闭上眼，颤抖着手伸了过去，阖在了陶恒章的眼上。
“看出来是什么人做的吗？”
陶明宏闭着双眼，表情坚硬，没人能从他的脸上分析出任何东西。
听到陶明宏的问话，那个表情木然的男人依旧面无表情，但却说话了：
“这个人的身手极高……至少有化劲，我一个人不够。”
看似答非所问，但陶明宏却并未不满。
恰恰相反，他却依旧闭着眼问道，声音中没有一丝颤抖：
“再给你加几把枪呢？”
“还是不够……这样只能保证击杀。”
男人眼睛也不眨地回答道。
“我记得你有个师兄。”
陶明宏冷然道。
男人突然笑了起来，眼神中却并无笑意。
“请他出手可是很贵的……师兄最近一直在寻找更上一层的道路。”
“这些我都不管！”陶明宏突然转过了身，第一次吼道，眼神宛如兀鹫，好像可以如刀锋一样活活将人刮了。
“——不管多少钱，不管什么代价，就算要我陶氏集团的股份！只要你能把这个人以及他身后的人给我带到面前来……”
“……我要亲自一刀一刀地刮了他！”
男人没有说话，眼神没有一丝波动地望着陶明宏。
良久，他咧嘴笑了起来。
“如你所愿。”
“砰！”屋外突然雷声大作。
……
“砰！”
雷声滚滚。
练完功夫，杜泽站在露台上，看着天上隐隐出现的雷光，沉默良久。
突然，他笑了起来。
“风将起了……”。
青年淡淡地笑着，望着天上黯黯的夜空，远处高耸的铁塔，街道上穿梭来往的车辆，以及更远处不夜城中直冲上空的红色灯光，脸上一片平静，眸光温润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