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雯雯?”
冯邢队一愣,目光带着疑惑,不解道:“为什么?你觉得她有问题?”
凌锋摇了摇头,淡然道:“有没有问题要见面才知道,何况她是唯一幸存者,这本身就有很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凌锋摇头,将手术工具放好,笑而不语,这起案件属于灵异事件,早已超出刑警的工作范围,封建迷信不可取,他自然不会告诉冯邢队这是邪灵在作祟。
整整一天,冯邢队软泡硬磨,奈何凌锋只字不言,差点把邢队憋出病来。
到了下班时间,凌锋跟他告别,独自回家。说是家,其实不过是临时租住的小公寓,一面墙、一张床便能形容过来,单调得很。
走进家门,凌锋来到床边蹲下身取出一个黑色行李箱,从中拿起一本发黄的日记,突然手一顿,脸色略微不满地看向身后,说道:“打更人?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定眼一看,只见一个瘦骨嶙峋,满脸皱纹像蜘蛛网的中年男人站在身后,一个大酒糟鼻,通红通红的,左眼深深地陷进去,右眼眯成一条线,讨好地说道:“见过御史。”
凌锋放下日记,坐在床边,翘起腿,审视着他,也不言,就好像在等他说话。
前文说过,打更人是将灵魂给了地藏王的人类,说难听点就是阳间的鬼差,游走各地,遍布全国,专门负责将游荡不愿往生的灵魂押送上黄泉路,或交给摆渡人送往地狱彼岸。
打更人亦分上中下三级,全归摆渡人看管,所以这中年人见了凌锋才会这般恭谨。同时,摆渡人独一无二,天生天养,是唯一能够自由出入阳阳两界之人,其职位与天师对等——亦即是黑白无常与钟馗天师的区别。
“我……”
这中年人嗫嚅不语,叹了口气,往右移了一步,低头说道:“还是让另一位御史跟您说吧。”
这时,空间变幻了一下,只见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站立其中,先是责怪地看了打更人一眼,举起手中形似鸡毛掸子的法棒挥了挥,竟将打更人扔出了门外,随后移目看向凌锋,笑道:“同是御史,想来我就不必拘礼了吧?”
凌锋点点头,目光一直盯着白无常手中的法棒。
“你这家伙少打哭丧棒的主意。”
月光照耀下,房间中那白衣女子一抹长发飘飘,凤眼通啼,两腮桃红,犹如从画像中走出的妙龄女子,跟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大有不同,只见她衣袖一甩,说道:“三大御史各司其职,我与黑无常不能在人间停留太久,你安分点。”
“你这样对待打更人,还跟我说各司其职?”凌锋撇了撇嘴,打了个哈欠,深邃地望着窗外的月色,问道:“情况了解了吗?”
白无常摇了摇头,答道:“问过钟馗了,那老天师早已坐化,留下的牌令并无记载关于云海封印一事。”
“连封印的是何物也不知?”
白无常点头,抿了抿嘴,有些歉意地看着凌锋,说道:“你知道我们不能插手人间的事,否则……”
“知道知道。”凌锋烦恼地挥了挥手,眼眸充满不屑,轻哼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本灰色的帐薄,说道:“各司其职,我也不指望你们能帮什么忙。这生死簿上有我这数月收集的灵魂,你带回去帮它们渡过彼岸吧。”说着,也不管这生死簿有多珍惜,随手扔向半空。
白无常连忙接过,叹了一声气,并未离开,而是沉默了片刻,蓦然开口,“还有一事,阎罗让我转告你,你时间不多了。”
“哼。”凌锋的眼眸彻底冰冷,四目相对,同是御史,根本不惧她是远古鬼神,冷然道:“到了那天,不用留情,就是阎罗亲自来索命,也要问问我这摄魂枪同不同意!”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你……”
还没等白无常说完,凌锋一把举起摄魂枪,整个人再度化作狂妄自傲的模样,说道:“我犯下的错自会一力承当,就是天雷要罚,也轮不到你们地狱来管,离开这里!”
唉——
空气中传来淡淡的叹息声,整个狭小的房间只剩下凌锋一人。
凌锋走到窗前,推向窗门,俯视下方繁华的城市,灯红酒绿,车马如龙,无人看见天空上阴煞弥漫的场景,或许人们根本不知道这个城市正在走向灭亡,又或许他们早已知晓,只是不敢面对罢了。
“我们总是对未知充满恐惧,慢慢的,连跟它抗衡的勇气也失去了。”
这是凌锋来到云海市的第一天。
回忆起清早在东门广场发生的经过,其实凌锋早已捕捉到那阴灵的气息,只是这种低级的妖灵在白天不敢现身,加上妖灵向来是来无影去无踪,所以凌锋才暂且收手。
后来这阴灵竟敢出现在他面前倒真是让凌锋吃惊不已,虽说只是一缕残魄,但也暗中让他得到了启示——云海的阴气能够压制摆渡人的气息,以至于使那阴灵误以为自己是打更人。
这一线索引证了两件事:
一、云海市被阴阳断命局覆盖,导致邪魔鬼魅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