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此刻出击,胜算几何?”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游击将军,说是将军,其实麾下只有几百号人,没有指挥过一场像样的大仗,不知己,怎敢论胜败?我只知道近两三年来,仗是越来越好打,他们衰弱的很快。就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小七道:“那就是可以开打咯。”
李道奎不答,凝重的像块雕像。
小七道:“嗨,奎四,你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在大哥和我的面前你有什么就说什么,藏着掖着装什么大尾巴狼。”
李默道:“奎四已经说了。不知己,何以知胜败。”
转而对奎四说:“我在宁州设了军官训练所,准备把西北驻军的中低级军官轮训一遍,你有没有兴趣过去帮我的忙?”李道奎道:“我不懂这些。”李默仍不死心,诱惑道:“其实也很简单,现身说法,告诉他们一个真实的草原。如果有可能,再把你的一身本事传授给他们。”
奎四道:“杀敌本领不是教出来的,而是战场上磨炼出来的。宁州我不去,若是你愿意,可以把他们派过来给我当兵,打几仗他们自然就会了。”
李默道:“那咱们就一言为定。”
离开飞鸟川时,小七对李默说:“你一直问我为什么他不肯回来,脸上的伤疤还在其次,当年在独堡,他被选出来当死斥候,就是那种投石问路的石子,出去了九死一生。他第一次出去就被胡人抓住了,胡人拷打他,逼他说出我军情况,他不肯说,宁死不肯,他们不仅烧坏了他的脸,还割了他的两颗蛋蛋。是他福分大,没死,但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了,没了卵子,整个人也颓废了。他能重新站起来,是非常不容易。”
李默道:“竟有这事,你特么的为什么不早说。”
小七道:“是他不让我说的,再说说了又能怎么办,那玩意儿你给他补上?”
李默终于解开了困扰他多年的一个谜团,他们几兄弟一起从长陵到宁州,奎四受他连累,吃了这样的苦,他内心有愧啊,自己这个做大哥的实在是太失败。
还在回宁州的路上,李默就下令把宁州的军官训练所迁移至塞北草原,军官们要学会怎么跟草原强者打仗,窝在宁州怎么学的会呢,得到草原上真刀真枪的去练啊。
回到宁州,李默才知道徐枫等他好几天了。
徐枫的铁工社现在已经并入军器监军械修理所,身份是保密的。
他来找李默一是来要经费,二来是来送一件样品——一支能发射金属子弹的枪支。
这支原型枪能发射7.6毫米金属子弹,射程六百米,金属弹头可以直接洞穿三寸厚的钢板,杀伤力十分可观。
这是铁工社穷尽心里研制出的一款杀器,代号“神器”,是绝密中的绝密。
现在的麻烦是这种枪支造价高昂,工艺复杂,军器监开足马力一年也造不出一百支来,而且成品率低,废品率居高不下。
徐枫抱怨说军器监现在的管事人曾泰对这种武器根本不感兴趣,讥笑说不可能量产,只能当花瓶做摆设。
李默大怒,拍暗骂道:“徐疯子,你出门不带脑子吗,我当初是怎么跟你说的,金属枪弹和‘神器’必须严格保密!保密!任何进展只能向我一个人汇报,你跑去找曾泰啰嗦什么。”
徐枫道:“你说的轻巧,我现在端人家的饭碗,必须得受人管,人家过问,我能不说吗,你当是你在做军器使呢。”
李默忽然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这个曾泰是宁桧推荐的人,宁是敬无处安置就把他塞到军器监来,人没什么本事,却是个老资历,更精于内斗,竟然没两年把宁士钊给斗走了,他一上位军器使,就拿自己的旧部开刀,试图清除他在军器监的影响。前段时间被李默敲打了一下,老实了一点,现在看李默离京又开始得瑟。
这倒也罢了,李默只是没想到徐枫这个蠢货竟然会把这么机密的东西跟他说了,一时气的恨不得抽徐枫两耳刮子的。
小七靠在躺椅里优哉游哉,盯着徐枫,脸上挂着冷笑。
李默突然明白过来,自己上当了,上了徐枫的当,这傻子再傻也不至于真把这事跟曾泰汇报,他是在诓自己呢,用意无非是问自己要钱要人,乃至旧事重提把铁工社搬回宁州来。
李默于是瞪了他一眼,不再理睬。
他把这支枪拿起来试了试,平心而论,这枪制造的不咋地,傻,大,蠢,笨,四个字被它占全了,工艺粗糙,有太多需要改进的地方,莫说现在没钱进行量产,就算不算经济账,单从技术和实用角度来考虑,这东西也不适合量产,它现在真就是一件花瓶,没用的花瓶。
李默本想放一枪,看看那粗糙的子弹,担心炸膛就没敢动。
李默对徐枫道:“铁工社暂时还是要留在军器监,那里更方便,钱和人我会给你解决,另外这件事你记住只能向我一个人汇报,绝对不能把他透露给第三个人,否则我为你是问。”
徐枫指着小七:“他也在场,万一泄密的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