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决定从芮朝礼和芮朝安兄弟入手,芮朝安的要害是通贼,这个证据确凿,有他写给朱八娘的字据为证,而且芮朝安既不是硬骨头,也没什么城府,他的那点油水很快就被榨了个干净,但让李默感到惊奇的是,芮朝安和芮朝礼虽然是同胞兄弟,二人之间的隔阂其实挺深的,各行其是,各自为政,从芮朝安的身上竟然找不到定芮朝礼死罪的证据。
“这可真是只老狐狸,这么短的时间竟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小七埋怨道,“要怪就怪你,你拦着干嘛,索性让他们废了芮太后,只要她一天还是太后,很多事就不太好办。反过来说,她若是废了,什么都好办了。甚至根本就不必费这闲心了。你呀,还是太优柔寡断了。”
李默不同意这个论断,他反对废黜芮氏,自然有他的考量,倒不全是因为优柔寡断。
“你去把他的婆娘抓起来,我记得她曾敲诈过相国寺的一尊金佛,这可是重罪。当然如果她肯跟我们合作,可以考虑对她网开一面。”
芮朝礼的发妻赵凤玲很快就被带到了卫府,琳琅满目的刑具往面前一丢,这婆娘就什么都招了。她虽没读过书,但记忆力十分惊人,芮朝礼收过什么东西,什么时候收的,谁送的,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李默给了范栗一支令签,授权他可以无限制地抓人。
卫府的监狱很快就人满为患,不得不借用京兆府和长安、万年两县的监狱。有些人范栗敢抓,还有大约一百人范栗没敢抓,因为后台实在太硬。
名单呈报上来之后,李默看也不看,大笔一挥:“抓。”
范栗不得不提醒里面有许多自己人。
李默道:“趋炎附势的都不是自己人,我不需要那么多抬轿子的。”
范栗道:“他们中很多人的罪行并不大,抓了也会被赦免,打蛇不死又何必打?”
李默笑道:“范处长,你进步了,懂得权衡利弊,这很好,看来让你待在侦缉处是委屈你了。”卫府复建后第一任侦缉处管事(代理)就是范栗,中间傅西山过渡了一下,此后管事的交椅一直是范栗在坐。范栗虽然年轻,在卫府却是资历深厚,人脉宽广。
范栗忙道:“我不该多嘴,但此事一旦处理不当,自有很多麻烦。”
李默听他如此关切,便开诚布公地说:“扶立齐王摄政并非我李默一人,但我毕竟是领了头的,以后自然有无数的麻烦等着我,能与我共患难的自不会惧怕这些磨难,但那些不能共患难的呢?人都有从众心理,我不希望到时候被动。所以那些墙头草不要也罢。”
又对范栗说道:“摄政王要调关东和去枢密院,这样一来卫府就缺一名协理。自我离开参谋院后,参谋院主事一职就一直空悬不授,而以协理兼任,所以你做了协理后担子会很重。”
范栗道:“范栗资历有限,不敢生此妄想,卫府上下能当此任的大有人在。”
李默道:“你不必谦虚,魏贻不是担不起,而是我信不过。至于萧先生,他只是临时过渡一下,不会在卫府待很久。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没有在军中呆过,担心镇不住直属营的那些骄兵悍将。这个你大可放心。”
说到这李默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你或者也听到了风声,我们卫府马上就要改革了,直属营会被剥离出去,组建卫军,逐渐跟卫府脱离关系,剩下的院、处,怎么管理,你比我熟悉。你应该有这个自信。”
见范栗仍然锁着眉头,李默又道:“魏贻很快也会离开,去访查司。”
范栗听到这,紧锁的眉头终于展开,卫府内他最大的对手不是关东和,也不是萧震川,而是情报处的管事魏贻,魏贻的靠山是宁是敬,势力太大了。
范栗道:“主公栽培之恩,范栗没齿难忘,定当竭尽心力,报答主公万一。”
作为李默在此次宫变中的酬答,宁是敬已经决定把卫府拱手相让,关东和、魏贻都是他的亲信,自然要撤走,关东和留下的空白暂时由卫府老人萧震川填补,但李默更想起用新人来替换要务缠身的萧震川。
情报处管事魏贻和侦缉处管事范栗号称“卫府双虎”,自然是最有力的竞争者,两个人中李默当然更倾向于范栗,魏贻出身左寺坊,是宁是敬的人。
宫务局采办处访查司的苏晋在这次宫变中是立了大功的,作为奖赏,宁是敬给了他一个肥差,让他净身后执掌采办处,许他从良。
这样一来访查司就空了出来,既然卫府给了李默,再留魏贻在那就不合适了,所以宁是敬想到了用魏贻执掌访查司。
魏贻也是个节烈汉子,毅然以三十七岁高龄自请净身,入宫侍奉。
魏贻走后,整个卫府能与范蠡较较劲的只有治安处的陈典了,陈典有资历,但能力比范栗毕竟差了一个层次,所以候补佐理很快就落到了范栗的头上,也算是实至名归。
在搜捕芮党的行动中,卫府起着中流砥柱的作用,但还有一个机构也不可轻视,这就是两京兵马司。合全栋被杀后,西京兵马使暂时由卫府轻捷军统领杨师群兼任,杨师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