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驹经过穆坤的指点去了天狼军,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炼,被提拔为队头,很快就做了护军校尉。天狼军的军纪素来散漫,骄兵悍将,无法无天,动辄拔刀子拼命,一般的护军校尉根本不敢管,张伯驹却敢以硬碰硬,历经九死一生,终于修成正果,被天狼军的军卒们亲切地称之为“张屠夫”,畏之如虎。
因为干的出色所以很快就被调回了大都督府,现在是十六护军之一。李默对他的能力十分放心,唯有一件不太满意,这个人沉默寡言,倔强固执,至今也不肯向他宣誓效忠。
所以这次,李默特意指示周湛给他安排一次考验,试试他的真心。
今晚,他奉命守在鹿桥关隘拦截一个人——潞州监军使顾良。
任务是林哥儿传达的,张伯驹并不知道顾良犯了什么事。
夜幕降临,四周黑黢黢的。顾良带着四个随从狼狈而来,因为驻军搜捕的紧,他们没敢走官道,而翻山越岭又不能骑马,所以五个人是步行的。
张伯驹从路边的石墩上站起身,按刀立在鹿桥上,问道:“监军使哪里去?”
顾良吃了一惊,认出是张伯驹。
当初李默要杀张伯驹,他曾为其求过情,算是有恩于他。
顾良强笑道:“原来是张护军,御书房召我回京述职。”
张伯驹道:“周副都督设宴为监军使饯行。请。”
顾良咬了咬牙,目露凶光,鹿桥上只有张伯驹一个人,干掉他不难。他的一名随从已经拔出了钢刀,但事到临头,顾良退缩了。但他怀疑暗处有伏兵。
顾良噗通一下给张伯驹跪下了,哀声哭道:“张护军饶命,军中有人要害我,我不得不走啊。”他承诺:“只要张护军肯放我一马,将来顾某必有厚报。这潞州是李默的地盘,他几次想杀你,都是我替你求情。你随我回京,我保你做五品武官,文官也行啊。九寺五监,禁军,随便你挑,去六部也行,只要你放我一马。”
张伯驹见他如此脓包,十分瞧不起,便冷冷说道:“军令难为,监军使请吧。”
顾良愕然,他的另一名随从也拔出了佩刀。
但顾良还是下不了决心。
他明知去见周湛没好果子吃,却仍然心存一丝幻想。
周湛坐在亭子里,周围甲士林立,地上跪着两个人,张进和田镇。
顾良的腿立即软了,扑通跪地,战栗不敢言。
他没有私通萧健,但张进和田镇却是他的心腹,被心腹指控,又在他的家里搜出密信,周湛现在就可以斩了他。
监军使是皇帝的心腹不错,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周湛这个主持军务的副大都督有处置内奸的便宜之权。
林哥儿迎出来,满脸堆笑:“监军使劳累了,你们扶他起来。监军使,这边请。”
顾良哪里还能走,完全是被人拖进亭子的。
坐在周湛的对面,两条腿猛烈地颤抖,一刻也停不下来。
周湛道:“闻听监军使要回京述职,我以为这山遥路远的就不必了吧,陛下不是有训令,前敌各军可以便宜行事吗,遣你的副手回京即可。监军使你意下如何?”
顾良汗流浃背,道:“是,是,是,将军所言极是,既然如此,下官就不回京了。”
周湛满意地点点头,望着张进和田镇道:“这两个人以下犯上,诬陷监军使,是可忍孰不可忍,来呀,给我拖下去砍了。”
刀斧手将二人拖将下去,少时,人头献来。
顾良哪里敢看,偷偷瞄了一眼,顿时魂飞魄散。
林哥儿又取出那封从他家里搜出来的反信,递给顾良,顾良颤栗不敢接。周湛嘿道:“我知这是他们使用的手段,岂能蒙蔽我?”
说罢接过来丢进火盆里烧了。
顾良终于能透一口气了,颤抖着举起杯子,讨好地说:“下下官年轻,不懂事,日后还请将军多多提点。”周湛道:“我怎敢提点你,你是监军使,是陛下的耳目。”
顾良讪笑着,连道不敢。
饮了酒,回城。
目送顾良失魂落魄地回到监军使府,隐身在暗处的小七现身问周湛:“周大将军,费了这么大的周折,连范栗都请来了,你就这么放了他?”
周湛笑道:“杀了一个顾良,还有张良李良王良来,不如留着他,经过这番惊吓,谅他也不敢再跟我为难。”
小七也知道李默并不想弄死顾良,遂也就不再多言。
消息传回京城,李默淡淡一笑,在小七带回的为林哥儿、张伯驹加官的文书上批了字,同意给林哥儿晋级一等。
周湛的官已经很大,再加官也做不了大都督,给张伯驹加官既是为了拉拢,也是为了褒奖,经过这件事的考验,李默可以放心大胆地使用张屠夫了。而给林哥儿加官是给顾良和他幕后的主子看的,我就是光明正大的搞你,你又能奈我何?
给张伯驹加官很容易,毕竟只是一个从八品,但为一个正四品加官,就有些麻烦,兵部不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