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高人的指点。
备用的通风口被堵死了,密室里的人只能束手就擒。
入口被打开了,陶家人像老鼠一样一个个被揪了出来。
牛世通一眼就瞧见了穆杰,他嘿然一声冷笑,揪住穆杰的脖领:“姓穆的,你不要怨我,是你主子不是东西。”
穆杰道:“牛世通,为人做事最好留一线,你杀我,我没话说,别为难陶家人,此事与他们无干。”
“与他们无干?哼,背主叛国的东西。”
牛世通手起刀落,斩杀了陶忠旺的小儿子陶安杰。
“不要——”
穆杰奋起扑向牛世通,躲在一边的“独眼龙”认为机会来了,上去一刀将穆杰劈翻在地。
“你杀我,我不怨你,别杀陶家人了。”
穆杰挣扎了两下,断了气。
“我艹你妈呀,谁叫你杀他的?”牛世通牛眼瞪的如铜铃,他虽然疯狂,却并不傻,穆杰是李默的亲信,杀了他,自己可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软禁自己的父亲,使用强硬手段接管青州防务,目的是跟李默讨价还价,谋取一个好的卖身价格,而非真的要跟李默对抗到底。
陶家人暗助李默,可以杀他一两个泄泄愤,穆杰怎么能杀呢?
这个“独眼龙”真特么的该死。
“将军,事已至此,咱们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一名跟“独眼龙”要好的军将发声劝道,牛世通怪眼一翻,心里破口大骂:“我要你教!”嘴上却说:“好,杀的好,咱们有刀,咱们手里有刀,有城池,有兵马,凭什么怕李默?”
牛世通本质上是个理智的人,他在青州军里只是一个管粮料的低级军官,因众人拥戴才做了将军,根基很浅,独眼龙是他唯一的兄弟,他能把他怎么办,不借坡下驴,就有可能被人卸磨杀驴,想驾驭这样一股强悍的兵马岂是一件容易的事?
众人松了一口气,老大没疯,老大跟他们是站在一起的,这样的老大才值得拥护。
但牛世通却被沮丧,懊悔包裹住了,他疯癫地点着头,擦着不知哪来的涕泪,然后忽然就捂脸嘶声大哭起来,像个疯子。
没人敢在上前劝解。
这个被他们捧起来的将军,早已不是早前他们认识你的那个意志坚定,充满理想的年轻人了,他变得嗜血残暴,杀人如麻,谁又敢真的去触他的霉头?
几百人的松树林里除了牛世通的自怨自艾,再无其他声音。
陶家的妇孺自己捂着自己的嘴,战战兢兢的不敢发出一丁点声响。
干嚎了一阵子,牛世通纾解过来,他擦擦鼻子,把满手的鼻涕抹在“独眼龙”的胸前,一字一顿道:“祸是你的闯的,把这收拾干净。”
牛世通走了,身后很快传来哭天喊地的求饶声,怒骂声,嚎叫声。
他没有回头,他不敢回头,也知道无路可退。
屠杀持续了一刻钟就结束了,陶家十八口男丁、十七名女眷和十六名男性伙计、二十八名侍女、仆妇被斩杀。
另有八名女眷因为姿色实在是惹人怜爱,暂时保全了性命。
陶新月才五岁,谈不上姿色,却也保全了性命。
陶家人被牛世通像地老鼠一样一个个揪出地下密室时,这个小姑娘正躺在她祖母董氏的怀里熟睡,董氏一咬牙,把她放进了一只柳条筐里,在她的身上盖了几片青菜叶子。
陶家惨遭灭门之后,叛军冲进密室,把能搬走的值钱东西都搬走了。
光银锭就搬走了四十多箱,还有数不清的珠玉、绫罗绸缎、香料、珍贵药材。至于那些米面、咸肉、酱菜,一开始是没人关注的。
直到所有的值钱物品都被搬空之后,一些老弱兵卒才开始扫荡这些不值钱的东西。
小姑娘早已醒来,她没有哭,而是战战兢兢地蹲在筐子里,瞪大了眼睛,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惊恐地盯着外面的危险世界。
一名老卒发现了她,大眼瞪小眼,跟她对视,小姑娘的楚楚可怜让他动了恻隐之心,于是他就在她藏身的箩筐里添了一些腌白菜,并把筐子搬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老宋,你干啥呢。”
“没啥,没啥,头。”
“嘿,老东西,我敢打赌筐里藏了个女人。”火头打趣道。
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
“不是,好容易来一趟,总得意思,意思。”老卒手足无措,脸皮憋的通红,幸亏光线暗否则一定穿帮。
“行啦,老宋,开个玩笑。你留着吧,别让人看见。”
年纪大的人眼皮子浅,别人抢金抢银抢女人,他争不过别人只好抢两筐菜意思意思。这叫贼不走空。
都是多少年的老兄弟,可以关照一下。
整整一天后,老卒才把陶新月连同那筐青菜叶、腌白菜搬回自己的小屋。
一进院门,他赶紧叫老伴把门关上,然后拼命扒拉,小姑娘软塌塌地躺着,一动不动。不过还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