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震川骑马赶来,报告说战斗已经结束,杀敌八百,俘虏两千二,只豆卢奇等不足百人窜逃。己方战死三百二十三人,伤四百人。
薛琼英听了这话,眼睛湿润了,她一手拉扯起来的娘子军就这么完了。
当天晚上,邱复明、林哥儿和小七一起从豆卢奇的手里把邱清明换了回来。
邱清明只受了些皮肉伤,见面,羞惭不已。
李默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邱将军败在了轻敌上。”
邱清明道:“惭愧,请将军许我戴罪立功,雪洗耻辱。”
李默道:“那攻打晋州的事,邱将军就多费心吧。”
晋州已是空城一座,旦夕可下,这是唾手可得的功劳,邱清明感动的直流泪,阵前被俘对一个将领来说乃是奇耻大辱,于威望大有损伤,邱清明亟需扳回一局,挽回名誉,李默雪中送炭,这份情谊真是比海还深呐。
在镇远营疯狂的攻势下,晋州城只守了一天就宣告陷落。
李默命令大军暂时休整,并没有急着北上。他现在有了新的考虑,娘子军是败了,但这支军队的凶悍战斗力却给李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河东军是很凶悍的,即便他倾尽全力把太原打下来,将来也未必守得住,而拼光了老本,这锦绣河山可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放萧健一马,让他们有资本保守河东,则晋王或者就不贪恋洛阳了吧。
长安城,未央宫,已经穿上龙袍的宁是勤还是像老样子,只带着两个随从就溜达着去了枢密院,把枢密使陈瑞安、副使张广树吓了一大跳,不及下跪,宁是勤就说了句:“免了。”
张广树是宁家人,是宁威时代就开始布局的棋子,潜伏在大梁最为核心要害的机构里,为新朝的创立立下了不朽功勋。
夏国肇造,他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直接站出来做了枢密院的副使,全力辅佐新君。
宁是勤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了,双眼布满了血丝,面色苍白,憔悴的厉害,他直接走到沙盘前,凝眉问道:“李默还在晋州?磨磨唧唧,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是再等萧健撤兵。”
“等撤军,那为什么不向北打,他打的越狠,萧健不是撤军越快?”
“或是担心萧健破罐子破摔。”
宁是勤不说话了,他现在也很矛盾,一方面希望李默打的猛点,逼迫萧健从河阳撤军,另一方面却又担心一旦太原失陷,萧健会渡河与萧翎蓉合流。
“河东地理闭塞,易守难攻,此次趁萧健外出,若不取太原,只怕将来就难了。”张广树进言道。他跟陈瑞安不同,他跟李默不熟。
陈瑞安反问:“取了太原能守得住吗?”
张广树哑口无声,河东有三大势力,晋王萧健是最大的一股,但不是全部,取了太原能不能受得住是个问题,纵然能守,也需一员重将和一支精锐镇守,比如李默和他的铁旗营,如此一来虽得了河东,南方的锦绣河山又怎么取?
“洛阳那边有什么动静?”
“萧健屯兵河阳,至今没有渡河的迹象。”
“明白了,朕得派人去跟他谈谈了。大家各让一步。”
“他会同意吗?”
“会的,因为他不是忠臣。”
宁是勤的使者跟晋王萧健密谈了三个时辰,然后萧健就开始回援太原,同时李默也接到了撤兵的命令,晋州弃之不要,日夜如火速南下,两军相会于汾水河畔,萧健走西岸,李默走东岸,隔着河一个向南,一个向北,士卒们挥手致意,欢庆属于他们的胜利。
五日后,李默占据河阳,七日后渡河,攻略洛阳以东。
三日间攻破六十多处堡寨,新军的攻城技术是洛阳守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一时惊为天神,乱作一团。
三日后,李默前锋抵达洛阳城下。对洛阳形成夹击之势,此时的洛阳尚有兵马近二十万,但萧健的撤离却让他们的士气丧失殆尽。
而且这二十万兵马都是临时拼凑起来的,远不及夏军精锐。
但想破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因为困难不仅仅来自军事技术层面。
宁是勤给河南大营的命令是完整接收洛阳,不允许把洛阳打烂打残。
这就难了。
长安虽大,位置太偏,统一中原需要一个支撑点,控御关东也需要一个支撑点。没有完整的洛阳做支撑,想一统天下谈何容易。
所以难归难,任务还是要完成的。
宁是敬召集众将连番计议,却都拿不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这一日,又计议到深夜,依然一无所获。傅有德叫人煮了一锅羊肉,大伙围着热乎乎的吃了,然后各自回营继续想辙。
李默昏昏沉沉的回到大营,有人跟小七说了什么,小七就跟李默说:“有贵客在后面等你,说了不准点灯。”李默以为小七给他弄了个女人在寝帐。
军中不允许出现女人,那样会消磨人的斗志,但常年在外日子也的确难熬,所以小七真要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