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没有追问原因,因为该说的宁是书一定会说,不该说的,问了也是白问。
宁是书道:“我有事先回去了,长陵是你老家,就不必我陪你去接收了吧。”
二人送走宁是书,却是面面相觑。默了一阵,李默道:“请父亲休息,孩儿去了。”
宁德胜道了声:“且慢。”转身去拿了一样东西回来:“带上这个。”
宁德胜给李默的是他自己的一个手串,看似普通,李默却深知意义重大,长陵驻军中凡宁氏子弟一旦见到这个,无论他是否认识李默,都会立即服从。
这是担心李默在接受兵马过程中出意外啊。
虽然有宁是勤手札和宁德胜手串护身,但李默依然不敢大意,事发突然,仅仅拿着这些东西去兵营接管军权,还是有相当的风险的。
于是他离开宁德胜后,就去找了唐百川,请他出出主意。
唐百川仔细研究了手札后,问道:“只有这一样?”
李默点头:“军中的规矩调兵需大总领手札、团练处的军令和督军府的符牌,三样东西合在一起才能调动兵马。可如今只有这一张手札。先生,这兵还能调吗?”
唐百川眼珠子一轮,明白了过来:“能调,能调。事急从权,估计是不想走漏风声,毕竟动用符牌容易泄露机密。”
又问李默:“长陵哪支军队你接管起来最有把握。”
李默道:“自然是新军火枪队,其次是长陵营。”
唐百川道:“先不要动火枪队。”
二人对视一笑,心里都明白,却故意都不说破。
城中的驻军,除了火枪队李默自然是对长陵营最熟,但即便是接管长陵营,也要讲策略,李默决定先接管周湛的兵马,只要这块骨头啃下来,长陵营就不在话下。
而一旦拿下长陵营,其他的就好办了。
周湛现在是长陵营的副指挥使。
卫府成立后,将十八县乡勇、土团统统改为团练营,营号冠以地名,其主官为指挥使,副长官为副指挥使。
周湛一直留在长陵营,现任副指挥使。
李默回长陵后,曾跟他会过一次,这是第二次见面,周湛察看了手札,问:“调令和符牌何在?”李默道:“周兄以为有诈?”周湛道:“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手续不全,只怕难以调令兵马。”
李默道:“我要提醒周兄,这里是宁州,你当的是哪家的官,吃的是谁的俸禄。”
周湛忽然明白过来,道:“末将愿奉大总领将令。”
李默大喜,周湛就是周湛,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一时便令周湛点起本部人马,兵马刚刚集合完毕。长陵营指挥使陈刚便带着护军使张虎走了过来,厉声责问周湛为何集合人马。
李默出示了宁是勤的手札,并将宁德胜的手串露了出来。
陈刚大惊,立即拜道:“末将听凭调遣。”
护军使张虎道:“万万不可,调兵需要大总领手札、团练处军令和督军府符牌,三样缺一不可,如今只有手札,这兵不能调。”
陈刚听了大惊,急忙向他使眼色,张虎不明所以,瞪着眼睛喊护军队上前。
周湛手起刀落,将张虎劈倒在地,厉声喝道:“大总领手札在此,谁敢抗命?”
张虎一死,护军队群龙无首,不敢再动。周湛恐久后生事,使个眼色,麾下一起动手,将护军队的绣衣执法缴了器械关在空屋子里,着人看管,但不许虐待。
一时集合起长陵营四百军卒训话。接收了长陵后,李默带着周湛、陈刚陆续接管了驻扎在宁州城里的几个天宁军办事处。
这些办事处的管事者地位不高,人也活络,见长陵营和火枪队已经顺服,纷纷表示接受调遣。安抚了城里,黎明时分李默带着陈刚、周湛来到距城四十八里的天宁军威远营驻地。
威远营是天宁军的塞军之一,本来驻扎在云中,调来长陵还不到一个月,现隶属汜水镇守使许贤友指挥。
护军校尉方和青验看了手札,下令将李默三人拿下,三口雪亮的军刀架在了三人的脖子上,陈刚当时腿就软了。
李默和周湛却是面不改色。
方和青抖了抖手札,道:“调兵需要三样东西,你只有一样,也敢来这,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李默问:“这手札难道有假?”
方和青正要回答,却见都尉安成远朝他招手,便移步过去,安成远附耳说道:“这里面有蹊跷,以手札调兵试的是忠心,你今日将他抓了,杀了,都是要掉脑袋的。”
方和青道:“但这样做不合规矩。”
安成远道:“什么是规矩,规矩是人家定的,人家现在要修改规矩了。”
方和青无言以对。
说服了方和青,安成远这便现身走出来,说了声误会后便领头拜了手札,宣布威远营全体将士听凭李默的调遣。
既然天宁军的威远营都顺服了,其他几股兵马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