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因为置办田庄的事,孙大牙回了趟长陵,回到宁州后听说小七出事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趁交割账目的时候就向徐文胜打听。
徐文胜笑道:“树大招风,难免的。这宁州的水可深着咧。”
孙大牙道:“小子,你最近长进很大嘛,那叔考考你,你说他们这做的目的何在?”
徐文胜道:“还能为啥,重启机器局,这是多大的肥肉,多少人盯着呢,我看这回咱哥有麻烦了。”
孙大牙点点头,徐文胜到底是读书人,想问题就是深一些。这机器局本是左寺坊的东西,早年间被宁瞻基借故拿了出来,出来是出来了,却因阻力太大,一直没有找好地方安置。
如今宁瞻基已经不在了,没有他压着,左寺坊的心又开始痒痒了。
宁是勤似乎也不想把机器局交还给左寺坊,但也没有独立出来,自成一系的打算,他拿李默做挡箭牌,这麻烦当然少不了。
这次的事只是一次试探,以后的麻烦会越来越多。
他最近在外面听了一些传言,各种版本的传言都对李默不怎么有利。有人说李默不知兵,迄今为止,仅指挥过一支乡勇火枪队剿过几股山匪,而且还打的乱七八糟。他一个文官,又不会打仗,让他做宁州大营的副将何以服众?军中一大批将领都不服气呢。
所以,李默只能是一个过渡,等到局势稳定下来了,是一定要把他挪开的,宁州大营是担负拱卫宁州城安全的重任,用人方面自然要慎之又慎。
至于李默以后的去向,多数人认为会调他去营田处管营田,李默带兵打仗不行,种田却是把好手,当年在丰水县表现就很不错。
当然也有人说要调他去总社,他岳丈在总社根基很深,他早先也在水井局干过,去总社是个不错的选择。
还有人说要调他去宁州城局,他在绛县县令任上那么会折腾,短短两年时间就造了一座新城出来,在宁州城局一定有用武之地。
如此议论,不一而足,反正就是宁州大营他是呆不下去了。
孙大牙不信宁是勤会卸磨杀驴,毕竟他的地位还不算稳固,这个时候把李默调离宁州大营,得利的只可能是他的政敌。
但话又说回来了,正是因为宁是勤此刻还不能一言九鼎,所以李默还是有极大可能被踢出宁州大营的,谁都知道宁州大营的重要性,谁又都知道李默在军中的弱势。
一个乡勇出身的人,没打过像样的硬仗,仗着有靠山做个营都尉也就到顶了,当副将,太扎眼了,太过分了,太容易受到攻击了。
万一宁是勤压力过大,那也只好放弃他。
宅院深深,黑幕重重,至于里面是什个么情况,外人也看不清。
孙大牙道:“文胜,你最近干的不赖,听说朝廷又放恩科了,打算再试试吗?”
徐文胜摇了摇头,笑着说:“我已经醒了,不会再干这等蠢事了。”
一句话说的孙大牙不觉刮目相看,大梁的科举早已变成了一个黑幕重重的名利场,失去了应有的公正。富贵者靠它涂脂抹粉,贫寒者想藉此登天,那是做梦。
一时点头赞道:“看开了好,看开了好,改明儿你富贵了,一定要好好整治这股不正之风,大梁朝的国运就是被这帮蛀虫给毁了。”
徐文胜道:“毁了的又何止是一个科举,时当末世,什么都是烂的。”
孙大牙心里咯噔又是一惊,却想这个书呆子真的是长大懂事了,变化这么大。
又想人人都在进步,唯独小七那混小子还是懵懂傻.逼,是得抽空去好好开导开导他一下。
小七的事还是给李默带来了一些麻烦,造成了不好的影响。
这让宁樱很担心,宁樱忧心忡忡道:“我平日劝你多管束他们,你总是当耳旁风,出了这种事,看你还不吸取教训。”
李默笑道:“小七是我授意他那么做的。”
宁樱大惊。
李默道:“有人在背地里整我,目的无非是想把我从新军调离,因为我在新军碍着他们的事了,我本想藉此试试他们的深浅,但失算了,他们根本没有露面,全部是假手他人,干的漂亮极了。”
宁樱叹了口气,道:“我的好夫君,你就不能消停点吗,搞什么新军,宁州的军力已经够强大了,你搞新军,非但朝廷担忧,其他人也担忧,就算你天不怕地不怕,你也得为我们考虑考虑不是。”
李默道:“我有什么办法,搞新军是上面的意思,我不过奉命执行而已,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也不知道上面是个什么意思。”
宁樱眼睛一亮道:“若是,我说的是如果,上面调你去干其他的,你一定要给我记住,立即走人,我不许你再呆在新军了,你老丈人也是这个意思。”
李默苦笑道:“这事连岳父大人都惊动了?罪过,罪过。”
宁樱横了他一眼:“稀罕,你一人关系着咱们一门的荣辱,敢对你不上心吗?你听我的,只要有机会,你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新军也好,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