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李默宿在姜鸢房里,因为心情烦躁,几次都是半途而废,姜鸢劝他好好休息,李默躺了一会儿却忽然跳下床去,愤恨地说:“她凭什么这么欺负我,我是宁家女婿,但又不是上门女婿,把我当什么了。我们走。”
姜鸢忙下来拦住他,问:“深更半夜的你去哪?”
李默赌气说:“去哪都行,就是不想在这呆了。”
姜鸢笑道:“孩子气,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她多大,你多大,你就不能让让她。宁管家已经跟我说了,这根本就是误会,等她气消了,跟她说明白了,就没事了。”
李默道:“不行,不给她一点教训,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会上瘾的。”
姜鸢道:“教训?离家出走,您可真有出息,这是你的家呀。”
李默道:“对呀,这是我的家,我干嘛要走。得让她走。”
姜鸢喝道:“闭嘴,男子大丈夫,拌几句嘴就让人走,你让她一个弱女子往哪走,你还是不是男人?”
被姜鸢喝骂,李默却一点也不觉得委屈,他想了想,叹了口气说:“算了,都别走了,我们一起睡吧。”
姜鸢道:“你累了,还是一个人睡着吧。”
李默笑道:“心结解了,这回一定成。”
姜鸢只睡了一个时辰就起来忙活了,黎明时分,王妈来提醒李默回书房去,按照宁樱给李默定下的规矩,主人是不可以睡在妾侍的房间的,需要妾侍服侍时,可以叫到书房,所以李默昨晚夜宿姜鸢房里属于违规,搁在过去倒也没什么,眼下这敏感时期,还是小心为妙。
这么一折腾,李默哪还有睡意,就在庭院中练拳,他的拳打的很乱,很杂,也很有力!
活动了一下筋骨就开始练刀,庭院中竖起一个用麦秸扎的假人。
李默持刀贴身近战,出手如电,斩的假人“血肉横飞”。这些刀法看似凌乱,也不好看,却是实战中千锤百炼得来的,招招式式都是精华。
李默连劈三个假人,助手小七打了个哈欠,说:“就剩最后一个了,还劈不劈?”
李默喝一声:“劈!”
说罢提刀直奔小七,小七吓了一大跳,将草人往空中一扔,撒腿就跑。
李默怒吼一声,挥刀连劈,草人未及落地,已经被他大卸八块。
这宅子说大也不大,李默在二道院练刀的声音传到内宅,宁樱就气怒地嚷起来,叫王妈去让他滚远点,王妈可不敢去叫李默滚远点,只好自己滚远点。
张妈见火山要爆发,忙让人把宁士吉请过来,二人嘀咕了一阵子,宁士吉冲她点点头,转身去了二道院,只见满地的碎草,李默已经斩了四个草人。
宁士吉年轻时也练过刀法,一看草人的切口,便吃了一惊,知道李默的刀功不弱。
便劝李默收了刀,沐浴更衣,然后吃早饭。
李默也累了,将战刀交给林哥儿收存,回屋沐浴完毕,稍稍休息了一会就去正房客厅用早饭,路上宁士吉告诉他,就在刚刚他已经把左寺坊的事跟宁樱解释了,现在正是夫妻重归于好的绝好时机。
李默道声有劳了,一眼就看到了侍立在廊下的姜鸢。
他想跟姜鸢说句悄悄话,姜鸢却避他八丈远,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
李默瞪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就进了正堂。
姜鸢已经跟张妈、王妈说好了,一服侍李默坐下,众人就撤到了门外。小夫妻俩都死要面子,人多了不利于沟通。
不沟通就不利于消解内心的块垒。
李默见众人退去,瞅了瞅宁樱,小脸黑着,小嘴撅着,眼圈红通通,想必昨晚也没睡好,可能还哭过。一时心便软了,夹了一个水煎包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说:“昨天的事,怪我没说清楚。”
宁樱却恨恨地说:“偌大个人了,连说个话都不会。”
她瞄了眼李默,把水煎包夹回他面前的碟子里,语带嘲弄地说:“打包带上,不是说要离家出走吗,留着路上做干粮吧。”
说完,就扑哧笑了。
众人见气氛缓和了,便也适时走了进来,却见夫妻俩你为我布菜,我为你舀汤,交头接耳,已经和好如初了。
这件事虽然平息下来,带给李默的震撼却是十分强烈的,给人做女婿换来的富贵,岂是那么好受用的?一个男人要想挺起脊梁做人,必须得有自己的事业,否则在女人眼里就是一条直不起腰的狗,早晚会将“轻视”写在脸上。
所以隔日去公主府向公主报喜之后,李默就搬到了外城的水井局公事房。
恰好孙大牙从大青山下的云中县回来,李默问起二胖的情况,孙大牙叹息道:“哪还有什么二胖,现今只有一个二瘦,那小子吃苦了。”
李默听了心如刀绞。
二胖被充军到大青山下云中镇驻军为苦力,日子当然不会好过,前些日子他托孙大牙带着钱去捞人,看来情况并不乐观。
小七忙问:“他们要怎样才肯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