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玛窦的话让瞿汝夔皱紧了眉头。
他闻言深思一阵,好一会儿才松开了眉头,而后点了点头。
“此法虽然不甚完善,比如小国寡民可行之,可放之整个大明亿兆子民,怕是又有诸多难度,而且万一审计署和地方官府沆瀣一气又该如何处置?具体又该如何监督从地方到中央的层层官员呢?大明官员官官相护,萧镇南麾下那些官吏怕也是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但是以一个武将来说,居然可以想到如此行政之法,还能运作下去,这的确不简单,老夫这几年在广东也偶然听闻过缅甸镇海上行商非常繁荣茂盛,很多蕃人都去缅甸做生意,不少大明沿海商户也去缅甸和暹罗做生意,可见萧镇南理财之能甚好。
如此能文能武之将,放在缅甸,还真是如鱼得水,若是仅仅用来治军,怕是起不到如此奇效,在大明内陆,怕也没有什么人能允许他如此施为,朝廷不在乎缅甸,视缅甸为犯人流放之地,现在,怕是要有所改观了,对了利先生,你在萧镇南身边做事,萧镇南身边可有什么辅佐之人?”
利玛窦点了点头。
“有一位袁黄袁先生是萧将军的得力臂助,帮助萧将军处理很多行政上的事情。”
“袁了凡?这传言居然是真的,据传此人辞官之后便去了缅甸,后来还去信家乡,请家乡好友南下相助萧镇南治理缅甸,不过据说只有他的儿子袁俨和弟子陈龙正南下了,其余并无一人南下,萧镇南只有这三名辅佐之人,也能如此风生水起?”
瞿汝夔抚着胡须,一脸的惊叹:“老夫倒有几分想要去缅甸瞧瞧看看的想法了,这地方一直都被视作蛮荒之地,老夫倒也不曾想去看过。”
“那正好啊!太素,我就是奉了萧将军的命令出来的,等我这边事情办完,你可以随我一同前往缅甸,我请你吃绿豆糕。”
瞿汝夔愣了一下。
“绿豆糕?那是何物?绿豆制作的糕点吗?”
“嗯,是的,缅甸气候炎热,萧将军就用可以消暑的绿豆制作了绿豆糕,味道甜美软糯,配上茶水来吃,简直是令人沉醉不已,基本上在缅甸的居民都吃过绿豆糕,价钱不贵,大家都吃得起。”
“哦?竟有此事?老夫还真要去见识一下……”
瞿汝夔如此低吟着。
因为需要银子上下打点关系,利玛窦通过瞿汝夔的关系,从广州港口托可靠的人架船去吕宋岛要钱,要来了钱以后再从广州港口运回来,给利玛窦当作活动经费,上下打点一下福建官员。
再依靠瞿汝夔的人脉影响力,解释一下吕宋岛上并无金山银山的事实,促使皇帝打消这个念头,利玛窦把自己当作外交官来看,自己也确实在干外交官的活计,没办法,懂得汉语的外国人太少。
而利玛窦自己就是其中比较精通的一个,很多事情都要通过他来实现双方的交流,大明朝可没几个人会西班牙语和葡萄牙语,京城的翻译官也没有会葡萄牙语和西班牙语的。
这些传教士就是最早的翻译人才,帮着明朝的中国人和欧洲人实现了最初的交流,居功不小。
吕宋岛那边正有些风声鹤唳的感觉,忽然间来了利玛窦的消息,菲律宾总督大人长舒一口气,连忙点了一批金子银子让人送去广州当作利玛窦的活动经费。
那批瞿汝夔的仆人和朋友也算是讲诚信,老老实实的给利玛窦送来了钱,利玛窦感谢之后,就拜托瞿汝夔指点一下他该如何打点中国官场,他倒是见过一些底层传教士打点教会中层和上层的腐败教士,但是对中国官场则不甚了解。
瞿汝夔则一点一点的指导他,该如何通过打点人际关系,顺藤摸瓜穿针引线打点到那个拥有决定权的宫廷太监身上。
那太监这次得了一个不怎么好的差事,下南洋一趟,弄得半死不活的,来回路上因为没有地方差遣,所以地方官员也不急着讨好他,出了一些急着升官发财的,大部分官员都不鸟他。
出宫办事历来都是太监揽财致富的直通车,只要有地方上的差遣,尤其是江南和东南沿海这一带的差遣,绝对能赚个盆满钵满,出去一趟就能把未来的养老钱给挣了,但是如果没有地方上的差遣,那就要差一等了。
没人需要你去在皇帝面前说好话,没有把柄在手,人家官员心中不慌,就有那么些人不想破财免灾,除了路途中太监暂住的地方官员不得不出来见面之外,大多数都不需要腆着脸求见,太监也就没有太多的收入。
这一次更是如此,下南洋去吕宋找金山,这种差遣纯粹是找罪受,而且油水还不多,临回去了,利玛窦出现了,几箱金子几箱银子送上,这太监的眼睛都花了。
“嗯,不错不错,哈哈哈,瞿先生是太看得起咱家了,咱家啊,也就是替万岁爷办事,万岁爷说什么,我们这些人啊,就要做什么,一个不好,万岁爷一生气,咱们连小命都不保哟,这回子出来也是给万岁爷办事儿,说是什么去吕宋找金山银山。
哎呦喂,可别说笑话了哦,那些传消息的人个个都以为自己是萧镇南,吕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