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见着她喝完药,周迅又想到一件事,开口说。
“另外……还有件事要和你说。”
周迅顿了顿,又犹豫了下。
“还记得以前跟你提过的,你的身世。”
“你可能是纪王长女,灵均郡主,当年旧太子兵变时流落在外。嗯,这件事情我差不多确认了。”
小萝莉仰着头,望着他不说话,眼睛扑闪扑闪的。
“当今天子年老体弱,不能视事,纪王已经掌握了大局,也该到了送你回去的时候了。”
小萝莉怯懦地揪着周迅的衣袍下摆,开口道。
“不回去,可以吗?”
周迅摇头道。
“纵使不送你回去,纪王派出的人也差不多该找上门了。”
“本来几年前你就该被找到了,是我私心作祟,才多留了你这些时日……缘分已尽,已是留不住了。”
“强留也是无益,你好生修行,以后还有再见之时,又不是生离死别。即便是生离死别,还可以到阴司寻人。好了,先告知你一下,做好准备,王府那边可没这么自由。”
“你母妃已经去世,相必你回去后日子也不会太好过。这样,在你回去之前,我还能照应你一二,先把内炼功夫修至三重,在学几门剑术,也好防身。”
“还有,你之前学习的礼仪只是世家之礼,并非宗室郡主之礼,我特意寻来一位精通宫廷礼仪的前女官,你要用心学,不然会被看轻的。”
不管雪落在想什么,周迅已经做了决定就再无更改,留下厚厚一摞册子,放在书架上。
“十日之内,通读这些书,每日早晚两个时辰的功课,礼仪课从明日起每日一个时辰。”
········
周桂在客厅待客。
对面是一位身着素色宫装,做妇人打扮的女子,腰间佩剑。
门外还有两位劲装打扮、披着轻甲的女兵,肃立默然,左手扶刀,隐隐带着煞气。
“本人飞鹰部燕流光,五品带剑神捕,隶属咒禁司,司职稽查、巡捕以及术法作案,妖鬼作乱之事。”
宫装妇人温婉一笑,微微欠身。
“在下江南周家家主,请了。”
周桂稽首为礼。
看到这,对面的妇人眼神微动,随即笑道。
“原来周家主也是道门中人,到不知道是师承何门何派?”
周桂笑而不答
言谈间,只听见她身上环佩轻鸣,放出淡淡的灵光。
周桂淡然处之,袖手而立,恍若不觉,只是伸手作势。
“客人请坐。”
燕流光烟波流转,妩媚地笑着,优雅地撩起裙裾,坐在一侧。
那玉佩响了一会儿,声音渐渐低哑下去,随即是一声明显的清脆的崩裂声。
燕流光面色微变,可是还不待她反应,就在一声哀鸣之中,她腰间白玉环、双耳玉坠、包括绣鞋上点缀的金珠,尽数化为碎片,丁零当啷洒了一地。
这些都是不错的法器,奈何材质稍显薄弱了些,原本玉石就不是多么坚固的材质。
方才无形中交锋,高下立判。
此时,周桂好整以暇地捧着紫砂壶,给对面的宫装少妇满上一杯清茶。
燕流光恨恨地瞪了过去。
却见这可恶的家伙居然还挂着笑容,看着是那么欠揍。
想起来时受到的命令,她深吸一口气,忍了下来。
“灵均郡主失落在民间,六年前为你家收养,现在本官奉命前来,迎郡主回府。”
直接开门见山,表明了来意,为了增强说服力,她显示了身份令牌还有公文调令。
燕流光语气有点冲,面若寒霜。
一件合格的法器,即使是咒禁司内部价格,也要好几十两,更不用说是这种造型美观,适合女术士佩戴的饰品状法器,好几百两呢!就方才毁去的几件,足以耗去她半个月的俸禄。
周迅用一块干净的锦帕包着令牌,取来面前仔细端详,从材质、做工、花纹上一点点观察。
世家之家,自有一套流传的金石学,辨明身份令牌的真伪不难。
令牌看罢,又看公文,先看大印,上面一溜地盖满了沿途的县府大印,最上面是纪王私印。
打开灵眼细细看去,还有一点微薄的黄烟萦绕不散。
再看公文格式、用语,每一处都有细微的不同,遣词造句各有格式,若是错漏,即为仿冒。
很多人以为伪造公文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其实不然,不是内行人根本不能完全掌握其中遣词造句的规矩还有忌讳,包括公文上印信盖章的位置也有所不同,更何况公文往来,都有备案,只需去衙门一查就能得知真伪。
“王爷给你们的谢礼,就在这盒子里。”
周桂还在检查着,少妇燕流光早已不耐烦了,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桌案上,打开后推到周桂那边。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