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厅,正堂。
周桂和一个道袍男子对坐品茶,闲聊些趣事。
那男子披散着长发,与常人无异,只是额头上有着龙鳞,表明其龙族身份。
身上的道袍纯白色,用不知名的材料制作,完全没有针线的痕迹;脚下踏着鎏金靴,点缀着龙纹;腰间一块玉坠,用的是上好的羊脂玉。
也不用多做什么,自有一股雍容贵气迎面而来。
聊了一会儿,两人怎么都没谈到正事上。
见得火候差不多了,周桂还是先开口了。
“紫英兄,千里路遥,不知来此有何事吩咐在下?”
被叫做紫英的男子笑着,放下手中的茶盏,周桂注意到他滴水未动。
“子明兄,我这是来道谢来了!”
说着,紫英拱手为礼。
子明,是周桂的字;紫英,是这位龙族男子的字。
大周文人总是喜欢在自家名姓之外,另外取字,相当于常用的名字,至于本名用于更加较为正式的场合,亲近之人或者表示客套,都可以称呼字,直呼名姓是不太礼貌的。
见到这人这么客气,周桂略微放下心,他就知道龙宫会来人的,好在不是来问罪的。
“我那表妹年幼丧亲,遭逢大难,全仗子明兄高义,不畏艰险,她于危难之际······这份恩德,不敢有忘!”
说着,紫英自袖中取出一份礼单,交给周桂。
“这是我龙宫的一片心意,区区薄礼,聊表心意!”
接着,又拿出一个玉匣子,放在桌上。
打开,里面是三页金纸,薄薄的,只有巴掌大小,上面密密麻麻地镌刻着蝇头小楷,最上面一页大约八九百字,还有两幅图画。
“这是我私人送的薄礼,一份无名道书,我叫它《水经》。计有三页,一页炼气修身,一页备述神通,一页法宝杂学,共图画十三幅、文字两千言。听闻令郎求道心炽,想必当能用得上。”
周桂本想婉拒,见到这份道书后,默默地将未曾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闭上眼睛,深吸几口气,他睁开眼睛,对着面前的男子说道。
“既然是谢礼,那在下就厚颜收下了。”
紫英笑着点头。
“子明兄满意就好。”
“风水小道,可用而不可为凭,子明兄不必太过沉迷道。若能修积百万福德,则何处不成善地。交浅言深,不宜深谈!”
“时候不早,在下先回南海。子明兄,不劳远送!”
话音刚落,就化作一条红色长龙,倏忽遁去,在远处空中会和一道银光,两条匹练似的光芒,一转眼就消失无踪。
周桂收好这匣子,就唤来下人,询问礼物,接着来到厢房那边,满满的大箱子装满了一个房间。
周桂挥退下人,自己对照礼单一一查验。
珊瑚树十座、玉璧两对、孤本善本三百册、明珠五百颗、前朝古画、名画十副、古琴一件、普通珍珠十箱、名剑三把······
“当真是有心人啊!真是想到我心坎里了!”
周桂点完礼单之后,不禁赞叹几声。
“这份礼物太重了,偏偏又都是极合我心意的,有了这些,足以支撑一个新生的世家,几乎可以省去两代人的积累。”
“不过这样一来,龙宫的情分算是还尽了,今后再无瓜葛。”
周桂微微叹息着,其实原本他还有些谋划,这时也只能不了了之。
“要是再过几年,待迅儿长大,娶了那龙女,才是圆满。可惜我功利心重,失了计较,这或许便是我失了德行的缘故。”
“风水固然是小道,可也有不可思议之力,能改易命格、增益气数,与一家一姓兴亡存续密切相关,怎么能不谨慎?”
“况且,风水之术,已经是我所能做到的极限了,再往上就很艰难了。福德这种东西,可是比风水还要虚无缥缈,不是修法之人哪里能轻易得知。”
周桂得了这些,心里有了计较,出了库房,唤来人手,将这里彻底落锁、封存。
随后,周桂指着一个看着木讷的黑粗壮汉,唤来身边,对着他说。
“周从,你是家中老人了,祖上也是清白,所以我信任你,交给你这桩事。从今日起,你寸步不离,吃住都在这库房里,给我守好这处,便是大功。”
“是,老爷!”
周从祖上就是周家的佃户,三代都是清清白白,为人也是忠厚老实,平时嘴严,也知道分寸,交给他算的上是稳妥。
“一人还是不够,得再找一人。”
于是周桂又挑出一个精明伶俐的小厮,命他同样守着库房,也是吃住在院子里,不过不是这一间,而是相隔的一间。
除了安排人守着以外,周桂还启出部分书画、古董,送到藏宝室,这些在乱世时不值一文,还比不得一斗粗粮;而今天下已定,这些古董字画又渐渐升值。
“乱世黄金、盛世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