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郑家的使者还滞留在京城,他们的和谈条件在内阁商讨了无数次还是没有定论,就是一个字“拖”。
山东现在还是阮大铖在当巡抚,山东众军将显然对这样一个弱势的文官更加适应,生怕换来一个强硬的新巡抚而损害了自己的利益,所以袁崇焕也就没有提议罢免阮大铖,东林党忙于其他省份的千头万绪,也暂时没有精力管这一摊子。
京杭大运河山东段已经疏浚得差不多了,铁路也在建设之中,秋高气爽正是打仗的好季节,只要户部的银子能跟上,北伐随时可以进行。
说道户部的银子真是令人头疼,现在的朝廷是驴粪蛋子外面光,南方工业发达,经济繁荣,可是朝廷却没多少银子,看来银子都落到那些掌握了经济命脉的豪门大族口袋里了,贪官们当然也从中分到了满满的一杯羹。
这点风无恨很清楚,不说别人,就说铁厂,去年卖给京城的一百套蒸汽连弩系统,连同安装费一共是一百万两银子,这笔钱还是自己掏要来的呢,这里面的生产成本只有不到十万两,看起来利润极高,可是光前期投入的打点费用就有三十万两,还有许诺事成之后给经手人的二十万两银子,即使这样,这笔生意还是有的赚,所以说,朝廷的钱是被资本家和贪官们瓜分了。
铁厂这还算是不过分的正经生意,真正暴利的还要数海州、扬州的盐商,海州黄家就是典型的例子,靠着九千岁的关系大捞特劳,这回锦衣卫去海州抄家,听说收获不小,以至于具体数字到现在都没有报上来。
这回锦衣卫可算逮着了,风无恨遗憾的摇摇头,查抄黄家的任务没捞到时有些可惜,可是人家锦衣卫也要吃饭啊,有财大家发,这一点他还是很明白的,所以在皇上派差的时候并没有和齐振铭争。
要想充实国库,还需从吏治入手,整顿了官僚队伍,减轻了交易成本,使那些原本流入贪官口袋的银子回到朝廷手里,朝廷有了钱,就能收复失地,就能打下更多的领土,为大明的工业提供充足的原料和广阔的市场,使百姓更富,朝廷更强。
风无恨以前没想到过这些高深的东西,可是现在位置高了,这些问题自然就摆到了他面前,不考虑也得考虑。
看完这些,他又拿起一份南厂番子的密报,上面写的是昨天京城各衙门发生的事,事无巨细都有记载,一目十行的看过去,忽然看到一条:巡城御史属下发现被人谋毙老妪尸首一具,深夜借应天府仵作验尸。
妈的,看来被盯上了,街头发现尸体可不是巡城御史的差事。
正想对策呢,外面来了个小太监,恭恭敬敬的说道:“风大人,皇上口谕,请您入宫叙话。”
风无恨赶忙换了进宫的衣服,和小太监一起赶往宫中,此时皇帝已经退朝,正在乾清宫批阅奏章呢。
看见风无恨进来,朱由检道:“爱卿,看看你昨日干的好事。”说着将一份奏折扔了过来。
风无恨接过来一看,正是巡城御史郭铮参自己的奏本,上面说镇武伯擅离职守,不在皇宫好好当差,带着一干手下在闹市行凶,殴打官差,恃强凌弱,踢断无辜老妪的腿,目无法纪,不把应天府尹和巡城御史放在眼里,更加令人发指的是,居然派人杀害了那个无辜的老妪。
奏折写得很华丽,对风无恨这种残暴猖狂的行径做出了极其严厉的抨击,对无辜老妪的死表达了深切的同情,最后建议皇上罢免风无恨的爵位,将其下狱,交三法司处理,顺带着也参了应天府尹一本,说其畏惧恶势力,已经不适合担当本职工作了。
“这奏折上所言都是真的?”朱由检怒气冲冲的说。
“请皇上明察!”风无恨赶紧跪下说道。头一次被人家参,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不过他信奉一条真理: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朕现在问你!奏折上写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朱由检盯着风无恨的眼睛问道。小皇帝的情绪有些激动,都说天威难测,难道年轻的皇帝开始学习为君之道了?
多大事啊,不就是杀了个老婆子呢,如果像借题发挥的话,也不差这一个,既然皇上这么问了,那就证明他对奏折信了八成,风无恨把心一横答道:“此老妪确实死于为臣之手,奏折上所言句句是实。”
“杀得好!”朱由检一拍龙书案叫道,“昨日之事,朕都听皇姐说过了,次等刁民居然敢欺负到长公主头上,不杀她皇家威仪何在,要我说爱卿还是太仁慈了,这样的滔天大罪起码判她个凌迟处死。”
风无恨心说皇上你真狠啊,嘴里却道:“皇上英明。”
“郭御史颠倒黑白,越俎代庖,朕看他不适合做这个位子了,倒是应天府的徐府尹是个明白人,朕觉得他这个府尹干的不赖。”朱由检摇头晃脑的说,十六岁的少年很为自己的分辨能力自豪,从一份奏折就能看出两个官员的能力高下,恐怕没有几个少年天子能做到这一点。
“回头朕给小承子打个招呼,让他拟旨罢了郭铮的官,爱卿以为如何?”朱由检笑眯眯的问。
“这样似乎不妥吧,郭御史年轻气盛,想博